江若琳甚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如来自天的那一边,朦朦胧胧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那个人说,睡吧,我一直在。
所有,江若琳就这么睡去了。睡得很快,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依旧身在那片灰白的迷雾中,但是,她已经不再彷徨,不再心生恐惧,只因,有了那个人,能够依靠。
直到,她再次感受了周身一片寒冷,她就醒来了。
江若琳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宽敞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略显凌乱,甚至有着斑斑点点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江若琳还是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有点打不过转来。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太多的问题,让江若琳逐渐感觉到了头疼,她难耐地扶着脑袋,再次感觉到了深深的烦躁。
不想再去思考太多,江若琳一把抓起安放在床头柜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属于她的衣物,一件一件按部就班地穿回到自己的身上。
这个过程里,她刻意忽略掉了腰部难耐的酸痛感,以及在穿衣过程中浑身上下的不适感和某些部位让人难以忽视的刺眼痕迹。
作为一个生理教育没有落下课的成年人,江若琳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可是,她却逃避般地不想去过多地搜寻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和事,那个熟悉的身体触感和余韵,似乎都还在她的身体中久久没有散去,她心里隐隐地有了结论,却又不断一次又一次强硬地否定掉自己所有的结论。
总之,不会是那个王先生,这点认知的自信,江若琳还是有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江若琳不想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做过多的停留,多在这里待一秒钟,她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就好像在梦中那样,一片空无中,能看见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一个人,所谓的依靠,在醒来后都变成了一片泡影。
得而复失的绝望,让人格外失落。
穿好衣服,江若琳的目光在房间巡视了一圈,终于发现自己的包正好好地放在电视柜上面。
她跑过去把包拎在手上,一边走出房门,一边查看包里面物品是否有缺失,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很谨慎地开始翻查。
拿出手机,她发现不知是没电了还是怎么的,居然已经关机了。
江若琳试着再次按在了开机键,手机屏幕马上就亮了起来。
还能开机,那么应该是被人故意关掉的。
确认包里的东西无误后,江若琳把手机拿在手中,总感觉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
思考着,她终于走到了外面。
感受了一阵强烈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江若琳终于感受到一股子自己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实感。
转头一看,江若琳看到一栋高高的楼房,刚刚江若琳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江若琳认得这栋楼,是小镇上难得的高级宾馆。
手机突然的整栋扯回了江若琳的思绪。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闪烁着张医师的名字。
这一瞬间,江若琳才突然想起自己忘掉了什么。
张医师昨天晚上难道一直在那个宾馆门口等着她吗?
她一直没有出现,甚至直接在宾馆里人间蒸发了,手机还处于关机的状态,一定把张医师吓得够呛吧。
这么想着,江若琳按下了接通键。
“若琳?是你吗?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快告诉我,我立马过来找你!你不用怕!”
刚刚把电话接通,张医师慌张的声音通过通话孔气势汹汹地涌向了毫无防备的江若琳。
幸好江若琳反应够敏捷,否则,就凭张医师现在这个旁边过路人都为之侧目的音量,江若琳恐怕得先请张医师给她介绍几个耳科的大夫才行了。
察觉到那边似乎消停了,江若琳这才敢把听筒稍微靠近耳朵:“张医师吗?是我。”
为了避免张医师再次暴走,江若琳只能十分快速地接上话,防止一个不注意又被张医师抢了话:“我很好,没有发生什么危险,昨天晚上只是突然遇见了一个朋友,所有和他在一起多呆了一段时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听江若琳的语气似乎也并未有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发生,张医师也瞬间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正准备去医院看我爸妈,我们就在医院见吧。”江若琳看着这个时间,也确实应该去医院看看父母了,也就跟电话那头的张医师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