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潜不理会江德海的眼色,他看着气急败坏的启阳帝,险些笑出声来。
之前躲在马车里,他没少见识谢氏骂起人来的口无遮拦。
这会儿听启阳帝异曲同工的骂法,心头大乐。
他心念一转,就想到了李英歌。
小未婚妻对着他没大没小,当着谢氏和二皇子妃的面,倒是端方乖觉的很。
他心下如是想,面上神色不由柔和下来,沉声道,“我能不能立足,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您想如何为老五遮丑,也还是您一句话的事。反正我已经处置过老五了,之后的事我不管。既成事实,您又何必为老五那个蠢货再生气动怒?
您想要我兄友弟恭,我这不就是知道您的‘苦心’,才将遇刺的证据直接呈到您面前,对外连半句口风都没透露。
我再把审问战俘头领的差事让给老大如何?
我这还‘重伤’着,正好回府静养,也省得您见我一回气一回。这样够孝悌了罢!”
五皇子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又早逝,要说有多得启阳帝欢心,其实不然。
启阳帝气的是萧寒潜目中无人,此时见他态度突然软化,也沉下脸道,“你这是真大度,还是跟朕玩心眼?你怕朕一言堂,朕还怕你一面之词呢!你说老大和小二跟这事有关,朕难道就得信你?”
“父皇。”萧寒潜收敛嬉笑,正色道,“您要是愿意,只管派人往下查。您信不过儿臣,总要信汪曲的本事。老大安插的眼线和密信、皇兄贴身的玉佩,这些可都是汪曲查出来的。”
汪曲曾服侍过太后,是太后心腹大太监的亲传徒弟。
启阳帝闻言不由沉默。
江德海听萧寒潜换了称呼,就知道这对父子的别扭劲儿过去了,于是滚到门边放风。
启阳帝则审视着萧寒潜,半晌才缓声道,“听你这话,是只要弄残老五就罢,不打算追究老大和小二?把审问战俘头领的差事让给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会以德报怨了?朕是不是该欣慰你的长进?”
萧寒潜心下讥笑,面上无谓道,“老五是个蠢的,儿臣可不傻。老大背后挑唆、皇兄混水摸鱼,不过是想做在后的黄雀。他们也是被您逼得狠了。我这一遭受罪,大半因由还得落在您头上。
老大和皇兄先于儿臣从东北大营历练归来,这都多少年了,不仅还是光头皇子,在朝中连个实职都没捞到。
儿臣却早早获封亲王,这次又携战功回京,老大一向以武力自尊,皇兄又是嫡出,您说他们能不急吗?
他们这是拿儿臣和您打擂台呢,即能打压儿臣的风头又能算计您的心思。
您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这次东北大营立下战功,不过是为您的雄心壮志开了个头,您想动关外蛮族,迟早要用人,就启用老大他们罢。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也还儿臣一个清静,他们没触到儿臣的底线,儿臣就是以德报怨又如何?
皇室多少算计,您比儿臣清楚。”
他说着大不敬的话,启阳帝心中却是大为熨贴。
他对萧寒潜这个嫡幼子是又爱又恨,爱他最俏似自己,恨他张扬跋扈。
但这一番话尽显不同儿时的城府和沉稳,令他对萧寒潜即满意又自豪。
启阳帝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嘴里却道,“果然是长进了!怎么?朕要是压下此事,保老五名声、顺了老大和小二的算计,还得多谢你成全朕的心意、维护了皇室体面不成?”
萧寒潜戏谑道,“谢就不必了,利息还是要收的。儿臣不管您对外如何处置此事,您留几个东北大营的位置给儿臣就行。千户以上罢,职位太低的话,可对不起这回陪我走了趟鬼门关的手下。”
这是明目张胆的要安插人进边关。
启阳帝气笑了,指着萧寒潜骂,“你还做起朕的主儿了?逆子!”
萧寒潜直接无视,脑海中闪过李英歌所谓的卦象。
就直言道,“您既然想留下战俘头领以图后用,就两好并一好,把刺客的脏水往东北边关泼就是了。不拘是马贼还是山贼,正好动一动东北边关的人事,给那些将门望族紧紧筋骨。
儿臣是受害者,安插人进去岂非顺理成章?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儿臣的人还不就是您的人?”
启阳帝心头大动。
他一听萧寒潜出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借题发挥。
以淇河李氏为首的几大望族,在东北边关盘踞百年根深蒂固——将在外,他早就盘算着整顿这些豪门势力。
萧寒潜一语中的,令启阳帝又惊又喜。
他深看萧寒潜一眼,撇嘴道,“还轮不到你这个逆子教朕如何做事!”
这是认可萧寒潜的话了。
萧寒潜也撇嘴,“儿臣这是孝顺您,才跟您斗嘴逗乐呢。”
启阳帝瞠目,抓起镇纸就砸,“朕受不起你这孝顺!滚!”
镇纸擦过萧寒潜的额角,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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