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苜蓿整个人往后跌,跪坐了下去。
她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一直以来都知道她背叛了她吗?为什么会知道她要对她腹中胎儿下手?从上次雪花膏银票就开始怀疑她了,为什么又不说?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观察她吗?
太可怕了。
苜蓿眼里满是惊恐,看着季曼,下意识地想后退。
“我这个人,对自己人很温柔的。”季曼笑了笑:“你不用太害怕。”
苜蓿怔愣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重新在季曼面前跪下道:“奴婢算计不过主子,甘愿认输。”
季曼挑挑眉:“我最开始就在想,这么多年我待你一直不算很好,把你吓成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你心里应该会恨我才对。看来我也没想多,你大概真是恨我的。”
聂桑榆在原著里就是对苜蓿十分苛刻,动辄打骂,季曼也觉得正常,一个常年得不到宠爱的女人,多少都有点心理变态。
只是自她过来,对苜蓿没有一点不好吧?偷鸡分她一半,挣了银子也给她花,她怎么就还是会背叛自己,而且招招都是下的狠手啊。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要是她一个没小心中了计,后果都是十分严重的。
季曼笑了笑,眼神凉凉地道:“看在这么多年主仆情意的面上,你将你背后的人告诉我,我能给你的东西,比她能给的多得多。你要是恨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前那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什么补偿我也可以给。”
苜蓿皱眉,苦笑出声:“以主子这样的性子,会不计前嫌待奴婢好?”
“你似乎没有多的选择。”季曼轻声道:“你的将来在我手里,若是执意要护着你背后的主子,那么我会禀告老夫人,将你逐出府去。”
“那也没有办法,奴婢自找的。夫人肚量小容纳不下,那奴婢走就是了。”苜蓿垂了眸子道。
这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模样,季曼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想,李子修对你一往情深,你要是去哭诉是侯爷强迫你的,看在你对他母亲那么好的份上,他也许还是会娶你的?”
苜蓿一震。
“忘记告诉你了。”季曼伸手拿了张纸条出来:“昨儿李大夫给你传信让你去看天雨,可惜那时候你跟我去了书房给侯爷送鸡汤,纸条被灯芯当垃圾给随手丢掉了。”
“还有,你刚才跪着跟我哭喊你是真心爱侯爷的时候,李大夫站在门口看风景呢。”季曼笑吟吟地道:“我估计他帮着你瞒住我,不告诉我有了身孕,也是费了你不少情真意切的谎话吧,苜蓿?”
一张脸这时候才是白了个透彻,苜蓿颤抖着嘴唇,抬眼看着季曼道:“你不是聂桑榆……”
她跟了聂桑榆六年,怎么可能不清楚聂桑榆的德行,但是就是因着她是一直跟着的,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聂桑榆,所以即使她行为再古怪,她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只当她性情大变了。
可是一个人的脑子是变不了的,本来那么愚蠢的女人,不可能在受了刺激之后突然变得这么聪明,这不是聂桑榆!
苜蓿跪爬着往后退,眼神里满满都是恐惧。
季曼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来,悠悠然地道:“你现在可以出去围着侯府跑三圈,大喊我是假的聂桑榆,看看谁能信你。”
苜蓿摇头,靠着隔断停下来,脸色青白。
“别磨叽了,你知道你算计不过我,那还挣扎什么?”季曼道:“就算你今天不说,伟大地牺牲你自己来保全你背后的主子,我也总有一天会把她揪出来。你斗不过我,她也一样。”
“但是,你若是肯告诉我,我也不要求你以后对我忠诚,也不会说是你说的。相反,我甚至可以捧你做姨娘。”
巴掌打够了,甜枣来了。这个甜枣巨大无比,甜得让苜蓿这样当奴婢习惯了的人,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你……你想骗我。”苜蓿眼神松动了,却还是戒备着。
季曼掩唇一笑:“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不信我有这个本事,还是觉得你当了姨娘,对我来说有什么损失?别忘了,在别人眼里,你可是我的人呐。”
苜蓿心动了,虽然面前这个女人城府深得可怕,但是她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要她不再反叛,就有可能过上锦衣玉食,不用伺候人的日子。
季曼不催她,悠闲地喝着茶等她自己考虑。一炷香之后,苜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