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宁。”阿芷突然开口。
池映梓侧过脸来,眼角带笑,便是灰瞳,也让人觉得光彩弈奕。
他全部的快乐都放到颜千夏身上了!
颜千夏这人啊,你可以打她骂她折磨她,她都不怕,跟你犟到底,唯独别人一对她好,她就心软得成了一团棉花,被人揉着捏着,堵得喘不过气来,又只能自己承受着,突然,她翻江倒海地想吐……
“慢些慢些,是卡着了吗?”池映梓慌忙俯过来,手轻扶着她的腰,在她脖后肩头的穴道上轻轻按揉。
“呃……”
她长长舒了口气,拿帕子抹了下嘴,抬眼看向太阳。
妊娠反应来得这样快,怎么瞒过聪明的池映梓?
“是我不好,我不该放太多夫人不爱吃的蒜。”阿芷打了个圆场,端起了那碗姜焖五花肉,转身走开。
“晚上少放些。”池映梓淡淡说了句,放下了筷子,转着轮椅木轮走开。
反应一来,颜千夏只能想方设法支开池映梓,每天想着法子骗他,去海上钓鱼、去种除了蓝花之外的花儿、去给她翻螃蟹……
她吐得太厉害了,怀着晴晴的时候都没这么厉害,她想,这一点都不科学!怎么可能晴晴没那么重的反应,这个小安宁这么折腾人呢?
阿芷端着安胎药快步进来,扶着她的腰,喂她喝。
“千夏,瞒不下去的,他会闻到药味儿,我这几天用了太多的桂花香,他会起疑心!”
“那也得瞒啊,这才多少天呢,就能吐成这样,他若恼了,不许我留着这孩子怎么办?”
颜千夏一点都不敢冒险,她大口喝完了药,连连招着手,从厨房里出去。
阿芷飞快地把药罐子藏好,又点着了熏香,折腾了好半天,池映梓的身影在殿外出现了。
“小夏儿,看我给你捉了只鸟。”他乐呵呵地招手,膝盖上果然站着一只雪白的小雀儿。
“好漂亮。”颜千夏蹲下去,手指轻抚着小雀儿的羽毛。
“什么味道,你喝药了?”池映梓突然皱了皱眉,小声问道。
“啊,吃太多肉,喝点药,润润肠胃,免得长肥了。”她干干一笑,捧起了小雀儿,解开小雀儿脚上的细绳,往天上一抛,“我放了它吧,可怜的小东西,吓得翅膀都在发抖。”
池映梓仰起头来,脸色渐渐沉下,可颜千夏转过脸来时,他又在唇上抹上了笑意,拉着她的小手,低声说道:“小夏儿,我想看到你,我们去寻那种草药吧。”
“好啊。”颜千夏大喜,连连点头。
“让阿芷准备吧,我们明天就动身。”池映梓一用力,把她拉到膝上坐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沉声说道。
“这么快?”颜千夏讶然看着他。
“嗯,我等不及了,我想看到你的眼睛,你的脸,你的笑,还有孩子……”池映梓的长指抚过来,滑过她的眉眼,停到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抚摸着。
都来不及思考他是怎么想通的,颜千夏和阿芷匆匆准备了行礼,海上穿行,她有孕在身,止吐的药是必可少的,生姜之类的要多带点。
大船启航的时候,池映梓在船下呆了好久,才让人把他抬上去。
大船升起白帆,往久别的海岸驶去。
反正可以装晕船,因此她吐起来也就大胆了许多,不用再费尽心机东躲西藏,这一路驶来,倒相处得轻松。
不过池映梓比在岛上时要沉默很多,常常一天到晚坐在甲板上弹他的凤尾筝,海风吹来的时候,颜千夏总觉得他像海上的妖精,会随时跃进大海,消失不见。
晚上,还和她住在一间屋子里,就安安份份地贴着榻沿躺着,最愈矩的动作,不过用手揽着她的腰,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着,像在亲吻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主子,前面好像有海盗。”
阿芷匆匆推门进来,焦急地说道。
池映梓魔宫一战,功力大减,如今身子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船上除了几名船夫,全是女人。
颜千夏坐起来,轻摁着池映梓的肩,小声说道:
“我先去瞧瞧,你慢些起来。”
池映梓待她出去之后才用手撑在榻沿慢慢坐起,他不愿意出海的原因也在这里,他已经没办法像以往一样,以指为剑,叱咤风云,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这些女子的累赘。
有两名婢女进来,服侍他穿好鞋,掺他坐到轮椅上。
“外面怎么回事?”他把长剑搁于膝上,沉声问道。
“前面好像有海盗的船,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甲板上看着呢。”婢女推着轮椅出去,海风夹带着浓浓的海腥味儿扑面而来,能听到远处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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