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脑后传来,几朵野花伸到了颜千夏的脸上,轻轻蹭着。
“别闹了。”颜千夏推开他的手,走到阴凉处坐下,开始寻思如何给司徒端霞配药。她决定不管用多大代价,也要治好司徒端霞。而且她只是急火攻心,是有法子治好的。
秋歌见她爱理不理,只管用树枝在地上划药名,但弯下腰看,静静地陪着她。
“秋歌,绝瞳为什么背叛我们?我不信,一定有隐情!”
颜千夏突然抬头看向秋歌,秋歌的视线和她静静对上,桃花目中一抹亮光闪过,紧接着秋歌扑哧一笑,伸手抹向她的眼睛,
“瞧你这严肃样儿,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这么多男人疼你、围着你转悠,还需要你操心?你只管吃喝玩乐好了!”
“秋歌,我和你说正事,你认真点。”颜千夏拍开他的手,脸色愈冷。
秋歌这才收了嘻哈的神色,俊脸上渐覆上一层寒意,盯着她低声说道:
“你凶我啊?我还不够认真?你还真为我取司徒端霞的血生气?我告诉你,在我心里,我愿意对谁好才对谁好,否则天王老子都别想我对她好,在我秋歌心里,只有你是我朋友,司徒端霞算什么玩艺儿?我便是放光她的血又怎么样?”
“算了,说不过你。”
颜千夏扭开脸,看着远处的山脉生闷气,她明明在说绝瞳的事,可秋歌却能把话题引到千里之外,又让她无从辩驳,方才在山洞时,她确实对秋歌有点凶。
“年舒舒,你厉害,为了司徒端霞和我生气。”
秋歌的语气却听上去更恼了,阔袖一甩,大步往一边走去。
颜千夏转过头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揪得慌,闷了会儿,又开始低头写药方,琢磨着怎么用药最快最有效。
山中药材多的是,只要定下来,就能让人去采药,去火静心的药材也很寻常,不过两个时辰,就熬了一副药出来,亲手端着去送给司徒端霞,看看有没有效。
慕容烈还在山洞里,就负手站在几步之外,凝望着司徒端霞,当年骑着高头大马,追随他南征北战的 妙龄女变成这副凄惨模样,慕容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你喂她吧。”颜千夏把药递给慕容烈,小声说了一句,退到一边站着。
慕容烈这才出手,点开司徒端霞的穴道,轻托起她的下颚,用银勺给她喂药。
“皇上。”徒端霞目光涣散,越过了慕容烈的手,看向洞口,“皇上来看霞儿了么?”
“你喝了药,他就来看你了。”
慕容烈把小勺递到她干枯起皮的唇边,这张朱唇也曾亲吻过他,这双被紧缚住的手也曾拥抱过他。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也曾相伴多年,只能怪这情字中间容不得第三个人。
慕容烈无声叹了口气,温柔地把药喂进她的嘴里。
“喝了药就来了……”
她大口吞下药,眼中又现出狂热的神色来,连连催着慕容烈赶紧喂她,慕容烈最后一勺药喂过去的时候,她突然低头,一下就咬住了他的手指,这牙齿用了十分的力,几乎没咬下一口肉来。
一边的侍卫连忙扣住她的脑袋,迫她张嘴,她只死死咬着,咬得他的手指鲜血淋漓地,好半天才松开了他。
“太疯了。”侍卫抱怨了一句。
慕容烈一记眼波扫过去,侍卫连忙闭上了嘴。
“不许你害我的皇上。”
司徒端霞却尖叫起来,不停地扭动挣扎着,好几个侍卫才把她压制住。颜千夏靠在石壁上,心情别提多复杂了,如果不是她出现,司徒端霞绝不会成这般模样,所以司徒端霞恨她,她完全能够理解。
“总得把这情还给她,她也算对你不错。魏国宝库里的东西,除了珍珠,其他的都还给她吧,等治好她,送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养着。”颜千夏拉着慕容烈的手指,小声说道。
“嗯。”慕容烈从怀里拉出帕子,轻轻擦去指尖的鲜血,扭头看向司徒端霞,她又睡了,也不知是因为药,还是因为侍卫点了她的穴。
“她只是急火攻心,如果不出意外,几副药便好。”颜千夏看出他眼中的担心,轻轻说了句。
“那就好,也能早日问出口诀,打开宝库。”慕容烈点头,轻拉住她的手,带她走出山洞。
“阿烈,我怎么觉得叛徒不是绝瞳呢?要不要把他追回来,问问清楚?”颜千夏看着下山的路,不安感又重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