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仆二人在慕容烈面前跪下叩头,慕容烈缓步过去,停在芳儿的面前,用脚尖踢了一下她的胸口,冷冷地问道:
“芳儿?”
“奴婢在。”
“拖下去,仗五十,不许她死。”慕容烈收回脚尖,又看向颜殊月。
“皇后,你如何解释?”
“臣妾不知皇上要臣妾解释什么?”颜殊月抬起头来,一脸委屈地看向慕容烈。
“朕让你解释,小皇子因何夭折!”
慕容烈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颜殊月瑟缩了一下,怯生生地说道:“臣妾真的不知,小皇子……夭折了?”
“你还装?昨晚明明你身边那叫芳儿的侍婢和叶儿一起在栖霞宫中,密谋……”颜千夏上前一步,却没说完,她们密谋要害颜殊月,并且嫁祸于颜千夏身上——和颜殊月没半毛钱关系!
她镇定了一下,又立刻说道:“你并不是真正的颜殊月,你是池映梓身边的侍女!你已然将真正的颜殊月害死。”
“皇上,臣妾冤枉!”颜殊月花容失色,泪水涟涟的连连叩头。
大殿外,芳儿在杖刑的伺侯下不停惨叫,听得殿中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慕容烈扫视了一眼二人,冷冷地说道:
“都押下去,关进大牢,朕稍晚些再审,先传旨宗人祠,处理小皇子后事。”
“遵旨。”顺福挥了挥手,几名大太监进来,拉住了颜殊月和颜千夏,把她们拉出大殿。颜千夏扭头看向慕容烈,他也正盯着她看着,那目光复杂深遂,如同两潭墨色深渊,让人看不懂,摸不清,辩不明。
她很想问,慕容烈,你不信我?
可是她此时只紧抿了薄唇,把疑问和难过生生吞了回去。
——
大牢阴冷。
颜千夏和颜殊月面对面关在窄小的牢笼中,她倒在铺着草垫的炕上,数着黄泥顶上的蜘蛛。小皇子突然离世,这让她觉得很难过,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小家伙,这么会儿功夫就没了,说实话,真的很可怜。如果这小皇子生在寻常百姓家,还能常常叫一声父皇,享受父爱。可是在这皇宫金牢之中,却因为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别说父爱了,连小命都没了。
颜千夏还算是受宠的女子,那些不受宠的嫔妃们,又该多可怜?她翻了个身,看向对面。颜殊月盘腿坐着,似是在屏气运功。从进来开始,两个女子一句话也没说过。
“你叫什么名字?”颜千夏也盘腿坐起来,身子往前一俯,手撑在了腿上,看着颜殊月问道:“你知道池映梓昨儿晚上进宫了么?你出卖了他,你不怕他来杀你?”
颜殊月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就是颜殊月,我也知道你是年舒舒。”
“你怎么知道的?”颜千夏怔了一下,明明脸不一样,难道是因为火爆得让人难忘的身材?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试图唤醒他的记忆,那会把他送上死路。”颜殊月淡薄地说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
“颜殊月,你这样好可怜。”颜千夏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都没人肯爱你。”
“闭嘴,我现在可是皇后。”颜殊月猛地睁开了眼睛,厉声喝斥道。
“可惜你遇上了我,我真不懂,明明他不爱你,你还要争这个干什么?上次我们都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也完全可以离开,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后有意思吗?”颜千夏拧了拧秀眉,又问道。
“哼,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不一样被关了进来。”颜殊月冷笑着回了颜千夏一句。
颜千夏耸耸肩,小声说道:“他是皇帝,他当然要一视同仁,以示公正,你和我都是犯罪嫌疑人,何况他现在并不记得我,不过总会查明白的,芳儿抵挡不住酷刑,自然会招供。”
听到此话,轮到颜殊月骄傲了,她抬了抬下巴,说得镇定自若,
“走着瞧,但是本宫可以告诉你,本宫绝没有要害小皇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司徒端霞那个恶毒的女人,你你们两个串谋起来害本宫,本宫才是受害者。”
好吧,你简直是一朵娇滴滴的无辜的小花。
颜千夏懒得再理她,又倒下去,顺手抽了几根稻草出来在手里编着玩。隐隐的,有沉闷悠长的牛号角声传来,小皇子不过一岁几个月,依着习俗,不得在宫中停枢过夜,得连夜送进皇陵,不知慕容烈会不会亲自送去,都是做娘的人,司徒端霞还真可怜,不知道晴晴宝贝现在怎么样,叶嫔会不会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