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王妃若是这么想,只当尺素没来过便罢了。”袁尺素也一改之前维诺的神色,冷笑着抬了抬头,“如今袁家已成为摄政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袁尺素断不可能再进王府了,也不敢有此奢望……只是王妃您就甘心一辈子当个摆设,或者连一辈子的摆设都当不了呢?说不定哪一日王爷跟那个贱人重归于好,他怎么忍心要她做小?到时候,王妃可就是里子面子都保不住了。”
“你胡说什么!”华阳腾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道。
“我和摄政王青梅竹马,就算他待我没有半分情意,但是终归是了解他的,他对那个贱人的感情比你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他可曾对你小心翼翼,满脸惊慌过?他可曾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大发雷霆,甚至自残?陈蓉就可以,甚至于陈蓉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依旧下不去手伤她,甚至于哪怕她只要表现出一点点乖顺来,王爷几乎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她,你觉得有她在这世上,你又能在王爷的心里分得多大的地方?”袁尺素刻意挑拣有可能触动女人妒意的话来说,几乎连她自己都被感染了,一双秀目狠戾中透着怨毒。
华阳的目光在袁尺素脸上逡巡着,良久不曾开口,直到后者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喃喃道:“她死了,本宫就能在王爷心中分得一分地位了吗?你当本宫是傻瓜么?若是本宫真的那么做了,怕是就成了第二个你了。”只怕南夏也会被苏易挥军踏平了。
“王妃怕了?”袁尺素挑眉道,“那就只当尺素什么也没说,反正……陈蓉已经掳走皇上有三日之久了,算来也该出城了,待到离开锦都再找她就不容易了。”
……
待到袁尺素离去,华阳才终于收起了风轻云淡的神情,眼白泛出隐隐血红,竟是早已怒不可遏,随手便挥掉了桌子上一套茶具,随着瓷器落地发出的清脆响声,像是让她胸中的怒意散了不少,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接连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统统砸了一遍。
夕竹在一旁束手无策,想要阻拦又被华阳眼中如火的气势吓倒不敢,直到后者将房间里所有能够砸碎的摆件洗劫一空后,眼中的火苗也稍稍熄灭了不少,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王妃——王妃息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得不偿失啊。”
自从来到大武,华阳一直以强硬的姿态示人,心中憋屈了不少的委屈和愤懑,此时听得夕竹的话语,虽然只是宽慰之言,仍让她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王妃,不要伤心,您还有奴婢陪着,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回南夏区。”夕竹抚着华阳的后背,见主子如此,她情不自禁的也红了眼圈。
“本宫——不能输。”华阳一面哭,一面咬牙吐出几个字来。
闻言,夕竹愣了愣,“王妃,您不是真要听那袁家小姐的话,想要……”
华阳摇了摇头,“如今他只是对本宫没有情谊罢了,却也以礼相待,本宫才不会傻到触霉头,何况还是他那样的男子,若是陈蓉出了事,王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查到本宫头上岂不是难堪?与其像袁尺素那样走到不可回旋的境地,倒不如在男人身上多花心思。”
秋叶铺满庭院,苏易回来的时候,已是三更天,脚下的沙沙作响刺破摄政王府的夜空,格外的清晰。
“王爷——”
苏易红底描金的袍服像一片云霞,裹着他挺拔的身姿骤然顿住,侧过首来,“你怎么在这?”
华阳微微怔忪,眼前男子身姿高大修长,面容俊逸夺目,一举手一投足皆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矜贵气质,一抬眼便有伶仃的霸道流出,即使和他面对面而站,也仿佛是遥不可及的姿态,纵然自己是一国公主,却也不得不承认苏易有着君临天下的风度。
她没有回答苏易的问题,反而有感而发般说道:“臣妾忽然想起和王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时候王爷还是以大武军师的身份出现,臣妾当时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您这样的军师,说话做事跟皇帝似的……”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逾越了?”苏易听言,危险的眯起了凤眸,语气冰冷如霜。
华阳想要曲意逢迎,偏偏苏易不领情,尴尬神色不禁显露出来,“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苏易没再看她,往里边走去,华阳见状,赶忙喊住:“王爷……”
“作甚?”
“臣妾亲手作了晚膳,王爷可否赏脸到臣妾处……”华阳看着苏易散发着冷意的背影,不知为何语声便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