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他的小妹,为了复仇,不久的将来要爬上沈昭年的床,值得吗?
他想不值,所以,他必须尽快将小妹拉上岸,而不是让安容坠入深渊。
唯一的办法,只有断送另一个人的一切,那就是沈如故。
秦修远空出来的手,落在老爷椅的顶端,他紧紧地拽住了顶端下定了决心娶她。
婚后,他会待她好,全当是……利用沈如故,给她的补偿。
秦修远缓缓站起,拄着拐杖,走到了外头,在阁楼长廊上向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秦少,求你收回那样的话。”沈如故一边说一边磕着头。
地上的青石板很坚硬,他没磕过头,却也能想象出,会有多疼。
他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但是想到自己的小妹,想到娘亲,他便觉着这个世道,谁心软,谁注定被人踩在脚下。
“好,我收回那样的话,不过……”
声音从上方像雨水一般洒下来,给干涸的大地都带了新的希望一般。
沈如故心里有了希冀,他终于同意了,但他还有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她问。
“我会将话收回,至于你义父那边,我就不清楚了。”秦修远想,有的时候,恶人的帽子不一定要他自己戴。
就算他不娶沈如故,若是他没有料错,过不了多久,沈昭年会主动将沈如故嫁到秦家。
而沈如故看来,秦修远松了口,沈昭年那边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谢谢!”沈如故由衷地感激。
这样的道谢,并没有让秦修远显得多高兴,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恩涕零。
沈如故终于起了身,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带着朦胧的美态,秦修远刹那还是痴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云锦坊,秦修远却叫住了她:“如故!”
秦修远叫她的名字,沈如故还是不太习惯,她比较适应崇楼这么叫她。
“怎地?”她疑惑地仰着头望着上方的秦修远。
只听他问:“你不单单是因为我不能陪你去做喜欢的事才不愿嫁给我,说实话吧,为什么不肯嫁进秦家成为我的太太?”
沈如故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她怔住,思索一会儿,摇了摇头,道:“除了那样的缘由,我找不到其他了。”
“如故,我知晓缘由。”他坚定地说道。
她有些意外,也很好奇,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秦修远一字一句道:“在你心里,其实,只有你三哥,你喜欢他,只不过你自己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而已。”
“不是的……”她即刻否认,却被秦修远打断。
他继续道:“沈崇楼肯定陪你爬过山上过树……你们一起做过很多事,你自己没察觉究竟在我面前说了多少次沈崇楼,每次你提他,都是女子对男子仰慕的神情。”
沈如故刹那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秦修远抽走了,不是这样的,她不会喜欢自己的三哥,也不会成为勾引三哥的狐媚子。
将来,沈崇楼学有所成回江北,沈昭年会给这个最赏识的儿子配一门最好的亲事,但那个女子绝对不会是她。
秦修远见她想要反驳,他并没给她机会,且送了她一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沈如故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回到颐和公馆的,沈崇楼还未下学回来。
青慈没在女大接到她,怕去找沈如故反而会错过,只好在家等沈如故,还想着等不到,就等三少回来一道去找。
青慈见进门的沈如故,赶忙迎上前,拍着心口,让自己安心。
她对沈如故道:“四小姐,你可回来了,吓死青紫了,你怎么不在女大上学呢?”
沈如故没吭声,她的心很乱,尤其是听了秦修远的话之后,更乱了。
青慈见沈如故的额际上,有磕伤的痕迹,顿时紧张起来。
“四小姐,你这伤是哪里来的,等三少回来,瞧见了又要发一顿怒气。”青慈说着,小心翼翼地给沈如故吹伤口。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崇楼进门的时候,边走边脱下军装外头的披风,递给了瀚哲。
沈崇楼耳朵尖,老远就听到里头青慈焦急的声音,越走近,话越发听得清楚。
他的视线落在沈如故的额头上,剑眉一拢,走到沈如故面前,弯腰,双手撑在了椅子的两边。
沈崇楼当着青慈和瀚哲的面,将沈如故禁锢在怀抱与椅子之间,他担心地问:“谁伤的?”
他和她距离如此近,他的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脸颊上,青慈和瀚哲很识趣地离开客厅。
沈如故双手在稍微宽大的衣袖下,紧拽成拳,她的脑海里,都是秦修远的话在无限循环:“你喜欢你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