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刚过,我就被痛醒了,身体上的痛和心里的痛折磨着几近崩溃的我。
我和苏绍恺结婚三年,他平时工作忙,我们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使如此,在别人的眼里,我仍旧是人人羡慕的苏太太。
包括我自己,在进医院之前,我也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敢去回想,当我亲姐姐挽着我丈夫的手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幕。甚至当我从楼梯滚下来的时候,我丈夫眼里的冷酷。
可我还怀了我丈夫的孩子啊……
多年的感情,顷刻间全部变成了笑话。
当时,我捂着隆起的肚子,呼吸都变的艰难,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我的大脑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我无力的伸出手求救,身下还在不停的流血,因为痛和害怕,我哭的肝肠寸断,我喊苏绍恺:“老公,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是苏绍恺呢,他冷漠的看着我,“你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孩子?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我的亲姐姐许婉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许亦如,你省省吧!绍恺早就看穿了你玩的把戏。婊子生的小婊子,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啧啧啧……”
我以为,苏绍恺终究还是会念及我们的夫妻情分的,谁料我等来的是一纸离婚协议和疗养院的催款单。
送来离婚协议和催款单的是我丈夫的律师赵寻。
他跟着我丈夫很多年了,在法律界也是十分有名气的律师。
赵寻最擅长的就是打官司的技巧,踩着法律的边界,将死的说成活的,假的说成真的。
“许小姐,事到如今,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是你唯一的选择。”赵寻已经叫我许小姐了,可是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我现在仍旧是苏绍恺的妻子不是么。
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稍微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撕扯着痛。
“我不离婚。”我最爱的人要跟我离婚了,这样的打击我怎么受得了。
“许小姐,这是疗养院的催款单,苏先生的意思很简单,你现在签字离婚,他就不追究你给他戴绿帽的事情,并且你母亲疗养院的费用,他会一次性给足三年的费用,也就是三百万。”赵寻说到这里,稍顿了一下。
“如果许小姐执意要纠缠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你除了净身出户以外,一分钱都拿不到。不仅如此,你的母亲也需要立马搬出疗养院。当然,如果你不在乎你母亲的生死的话……”赵寻单手插在裤兜,浑身散发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苏绍恺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可能出轨,怎么舍得给他戴绿帽子。
况且,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他自己不清楚吗?
他现在这样对我,究竟是为什么?
赵寻根本不理会我的绝望,他将离婚协议书强硬的塞到我的手里,让我握着笔,“许小姐,请签字。”
“我……”话还没有说出口,泪水已经决堤。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似乎,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由不得我选择。
三年前,苏绍恺只身一人来到我家里提亲,说是早已爱慕我多时,第一眼见我,就已经认定了我就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妻子。
他帮我还清了父亲欠下的赌债,将病重的母亲送进了金清市最好的疗养院,我也顺理成章的嫁给了我暗恋已久的他。
三年后,苏绍恺却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要跟我划清界限。
苏绍恺,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我要见苏绍恺。”我将签字笔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目光呆滞的看着赵寻。
“许小姐,你没得选。”赵寻依旧不近人情。
“我要见苏绍恺。”我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一瞬间失去一切的女人,难道连知道原因的资格都没有吗?
赵寻出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说:“苏先生同意见你,你先签字。等你出院,可以去公司找他。”
当我还沉浸在伤心之中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疗养院的电话。
“苏太太,您收到催款单了吗?”疗养院的院长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毕竟当我的身份还是苏太太的时候,以我丈夫在金清市的能力,所有人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我如鲠在喉,半晌没有说话。
“苏太太,如果再不缴费,宁夫人立马就会断药了。药一旦断了,那宁夫人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如果眼泪有颜色的话,那么我最后滑落的眼泪应该是红色的。
苏绍恺,你明明知道妈妈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为了要离婚,你竟然不惜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