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面色沉重,过了好半晌才道:“是。”
“那殿下你有何说法?”
一片沉默,宫辰摇了摇头:“我没有说法。”
皇后大惊失色,没有任何辩解,这不就默认了?
“辰儿!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她怒极,同时也有一丝慌乱。
但宫辰只是沉默,仿佛是默认了这回事,一旁的方巍之笑了,向他走过来:
“那么,就得罪殿下了,请殿下到刑部大牢里说话吧。”
宫辰的手心紧握,他抬头冷冷地盯着在他面前的方巍之,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道:“你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你就可以得逞吗?方巍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呢?”
方巍之表情不变:“谁让殿下不好好听话呢,那臣就只能将殿下的‘手脚’砍去,做一个废人了。”
从一开始就在旁默不作声的宫敖忽然哂道:“方丞相好一招,一箭双雕的把戏恐怕连我也要被砍去‘手脚’了吧?”
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向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仿若死物的采芷:
“你又是用了什么谋策才让我母妃身边的人到皇上的寝宫中来?待会儿是不是又要将我拖入你精心布置的网中呢?”
方巍之垂眼看着他,倾身道:“我竟是没想到大皇子殿下能一遍又一遍的起死回生,不过,已经没有下次了,您们不觉得这天已经要变了吗?”
宫敖难以自信地看着他,很显然,方巍之所做的,就是要彻彻底底把皇子搞垮,把宫家搞垮,在这之后才是他想要选择的天下。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两位殿下都到刑部好好坐着吧!”方巍之哼笑一声,挥挥手,立马就有人来带走了。
皇后呆立在一旁很久,直到见方巍之真想要来人带走,才如梦初醒般扑了上去:
“不!不行!”皇后紧紧攥着方巍之的袖子,眼底焦灼的情绪一览无遗,仔细看看,还有些不同寻常的复杂神色。
她咬着牙,脸色煞白地盯着方巍之,一字一句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方巍之的脸色沉了沉,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也忍了下来,他转头冷冷地看着皇后:“没有什么是不行的,今日之事,由不得你定夺。”
皇后深知如果就这样把二皇子宫辰给带走,那么几乎就能坐实他谋害皇上的大逆不道的罪名,而一旦却认,那可就非死不可了,而她也不算那么蠢笨的人,看着方巍之这个样子,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而皇帝能撑多久,她是比任何人都更要清楚的。
“不、不行……”皇后眼中露出了乞求哀泣,方巍之无情地甩掉了她的手,冷酷道:“带走!”
“不——方巍之你不能!辰儿、辰儿他是!”皇后尖叫起来,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辰儿他——”
……
“那么我们要怎么行事呢?邵先生,您有什么计划吗?”在一切都准备休息妥当后,风霁白和楚泠琅问道。
邵闵之微微一笑:“我来这京城,就是为了解决这段数十年来我和邬其的恩怨,况且荆晏快要撑不住了,解药只有邬其才知道。”
他担忧地往屋内看了一眼,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咳嗽的声音。
“我的计划就是由我出动做饵引出邬其,你们掩护我,我必须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保障,而这个保障你们能够给我吗?”
楚泠琅对他一笑:“放心邵先生,我在京城虽然只呆了半年,但这京城中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里面的结构和路况。”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
三人打点好,便顺着灾民的群潮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临走前邵先生还带着他们再次去看了荆晏,荆晏难得是清醒的时候,他郑重地道:
“一切都拜托了,我的人会在外面接应好你们。”
然后他又看向邵闵之,声音柔和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会的。”邵闵之眼睛微红,同样郑重地承诺道。
他们好不容易顺着暗道进了京城,却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偌大繁华的京城竟然如此萧条,这是怎么了?
仔细观察才发现,百姓都被驱散了,而城头的驻军多了起来,幡旗也升了起来,这是进入战时的状态啊!
“这方巍之想要做什么……”风霁白小声嘀咕。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黑色斗篷,步履匆匆地向着皇城的地方走去,而邵闵之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眼睛紧缩了起来:
“邬其。”
“他要进皇宫?”
两句话同时响起,是楚泠琅和邵闵之。
他们仨人躲在暗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风霁白小声命令道:“我们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