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微笑挥手之间,镜子里已经出现了陈与唱的身影。
我强行吸了一口气,往镜子里看了过去。林静缘一方显然是受到了尸王的礼遇,被安排到了一座极为奢华的宫殿当中。
镜子里的陈与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墙壁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个戴着头罩的人却从外面走了进来:“你还没想通吗?我让你去点杀乞活军,就是为了让你想清楚,陈家与展家哪个更重要!别忘了陈与荣的教训!”
陈与唱道:“既然你已经亲眼见证了当年的悲剧,为什么还要让悲剧重演?”
那人说道:“陈家、展家不共戴天,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训示。为了让陈家人时刻记住这一点,陈家后人只要与展家余孽相遇,就会不自觉地与之较量。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已经在展卿身上验证过了吧?”
“验证过了!”陈与唱的声音极为低沉。
我这时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我和陈与唱第一次相见时,仅仅是因为礼貌性地握手,就差点变成了内力比拼,如果当时没有顾不上,我们说不定马上就会分出生死。
原来,那不是一个意外,而是命中注定的较量。
那人厉声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倾心于展卿,甚至还为了他,邀请鬼神助战?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无爵先祖的血仇,还不够让你认清事实吗?”
无爵先祖!陈无爵?陈与唱是陈无爵的后人?
纳月曾经告诉我,陈无爵护送朱允炆出海之后一去不回,无相先祖也在海外失踪。难道当年无相先祖找到了陈无爵,甚至将其击杀,才留下了我们两家的血仇?
陈与唱摇头道:“数百年之前的恩怨,谁又能说得清楚?况且……”
“住口!”那人厉声喝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万一被长老们听见,你会死亡葬身之地。”
陈与唱回身道:“你想怎么对展卿?”
“杀!”那人冷声道,“他是展家最后的传人,杀了他,才能完成先祖‘不杀尽展家满门,陈氏不回中土’的誓言。一代又一代的陈家人,带着无尽遗憾埋骨他乡,他们最大的宿愿就是落叶归根。你想让陈氏继续流落海外多久?”
陈与唱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既没有大声哭闹,也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是异常平静地说道:“抱歉,我做不到。而且,你敢杀展卿,我第一个杀你。”
那人直视了陈与唱半晌才说道:“你想杀我的理由呢?仅仅是为了展卿?”
陈与唱道:“还有一个人的托付。”
那人轻轻伸手在自己头罩下面抓出了一张人皮面具:“现在,那个托付你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陈与唱像是看见了鬼魂,脸色惨白地连退了三步:“你不是……你是……不可能!”
那人冷声道:“没什么不可能。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杀展卿?”
陈与唱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我还是那句话,我做不到!”
那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世上,最难的事情不是坚持,而是选择。有些事情,你选了就不能后悔;有些事情,你不选也得选。”
陈与唱冷声道:“你在为当年的选择后悔?”
“我不仅在后悔,还在不断地弥补这个错误。”那人说道,“现在,该轮到你选择了。展卿的一条命和久雪灵、步诗文之间,你究竟选择哪个?”
“杀展卿,我放了他们两个。虽然这个选择是一种痛苦,但也只是短痛,最多三年的时间,你就会将他淡忘,再过三年,展卿这个名字就会变成你记忆中的一个词。”
那人声音渐冷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杀展卿,眼睁睁地看着久雪灵和步诗文被我杀。但是,那时短痛就成了长痛,因为展卿会怨你,顾不上会恨你,说不定,他们还会跟你反目成仇,展开对你的追杀。”
陈与唱虽然一言不发,可是嘴唇却被她给咬出了血来。殷红的血迹顺着陈与唱的嘴角流下来时,那人却伸手在陈与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好好选择吧!过了这一关,我相信你会得到新生。”
陈与唱沉声道:“你不怕下地狱吗?”
那人不以为然道:“我已经在地狱里了。等到林静缘跟尸王完成交易,就是你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好好考虑吧!”
那人冷笑离去之后,陈与唱才颓然坐到在了床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表现得像一个女孩;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看见她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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