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炮弹,直奔天字第二号房间飞射了过去。林强从那里出来之后,房间大门就已经敞开,我毫无阻碍地落进房间当中,才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房间一侧的墙壁上从里向外映出了一道血色的人形,那情形就像是有活人正在墙里被刀刀凌迟,人身上的血液正顺着墙壁缓缓渗出。
另外一侧的墙上却挂着一片鲜血,那里应该就是林兴武手下被钉死的地方。
房间里原来应该有四个人,两人被杀、一人冲出房间,还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
我正低头看向地面的当口,眼角余光却扫见蒙在床上的床单缓缓隆起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没过一会儿的工夫,对方就在我视线当中坐了起来。
等到对方身上盖着一条惨白的床单往我这边看过来时,那人胸口的位置上却浸出了大片的血迹。殷红的血迹很快就顺着床单蔓延而下,把半张床铺都染成了红色。
这时,对方的轮廓已经开始变得越发清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遏制不住地从我心里涌了上来。
床单下面的人是谁?
陈与唱?久雪灵?还是顾不上?
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肯定认识床单下面的尸体,却偏偏不敢断定对方是谁。
千百种念头在我脑中飞闪而过之后,整个房间忽然变得万籁俱寂,好像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已经被某种力量屏蔽在房间之外,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被封死的空间。
林强的声音蓦然从门口传来:“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背叛林家是不是?我说自己被那具蒙了白布的尸体吓破了胆,你信吗?”
“你看那尸体像是谁?”
“刚才我们进了那么多房间,经历了那么多的混乱,你就敢肯定自己身边的全都是活人吗?说不定,其中有人早就死了,一直跟在你边上,而他的尸首却被盖在了床单底下。”
林强的话让我心里猛地一沉。从进入那片林地,每个人都跟我分开过,他们虽然回来了,谁能保证他们安然无事?
顾不上?以顾不上的性格,他在大厅里就该杀人了。
陈与唱?陈与唱精通暗器,她身上的银针也可以拿来开锁,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久雪灵?可能是久雪灵……她由始至终一言不发,她是怕说多了露出马脚?
一个又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之间,我后背上的冷汗也跟着一层一层涌了出来。
“你可能不怕掀开床单之后看见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林强的话仍旧像刀一样往我心里扎了过来:“看见一个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人死在你的手里。你自己看看,人哪能流那么多的血,那分明就是让你去掀床单。”
林强凄凄笑道:“你就不怕,掀开床单之后,带动了里面的机关,把人活活切成碎块吗?你肯定看过人脑袋滚在地上的样子。有些人的脑袋掉下来之后,还能动几下。你看过人头咬地皮的样子吧?要是那人临死前还往你脸上看,你敢不敢去把他死不瞑目的眼皮抚下来?”
我下意识地答了一声:“不敢。”
因为,我已经看见了床单下面露出来的钢丝。那是“游魂丝”,仅仅像丝线粗细,却能在出其不意之下绕在人的脖子上,轻轻一动就能把人脑袋给勒下来的暗器。
如果,我扯下床单……
林强步步紧逼道:“其实,那还不是最可怕的。如果床单底下是你的尸体,你该怎么办?你就那么相信自己还活着?”
我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我没进入易魂阁的时候,不是看见了一道跟我一模一样的影子吗?那是什么?是我的尸体?
术道上一直有个传说,人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情况下,鬼魂能像活人一样活着。直到有人告诉他‘你已经死了’,他的魂魄才会崩散。
我脑海里飞快地转动起了在林地中遭遇妖风的情景。
当时,我一直在跑,妖风始终追在我背后。
我能快得过风?
不可能!
妖风能追上我,为什么不动手?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有几片树叶打在了身上。那真是叶子?还是说,当时的叶片已经穿进我的背里,要了我的命。
我忍不住把手伸向了后背——死人能摸到自己生前被留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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