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两辆大巴上的火势同时暴涨了几倍。卷积着黑烟的烈火从车上腾空而起时,几个原本已经跳下车来的术士也被烈火给卷了进去。
灼人的火浪转瞬之间就从相隔十米的距离往我身上狂卷而至,我急忙抽身向后暴退的当口,两辆燃着烈火的汽车竟然平推数米,直奔我的方向狂冲而来。
“快退——”我和顾不上分向跳开之后,两辆汽车从我们中间穿行而过。
那一瞬间,一具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从没了玻璃的车窗里蓦然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了我的方向。那些人虽然已经被烧得皮开肉绽,头顶上甚至还冒着火苗,可两只眼睛不但丝毫无损,甚至还在转动着满是血丝的眼珠。
我被对方盯住的瞬间,竟然没有来由地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之后,燃动着火苗的汽车却从我们身前疾行而去。
我和对面的顾不上刚刚对视了一眼,就同时转身往汽车背后看了过去。
下一刻,两辆汽车同时撞向了我们原先乘坐的大巴,轰然将前车掀出山道,一块儿落向了崖底。我们几个快步追上去时,三辆车已经在崖下烧成了一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冲天而上。
好在我和顾不上跳车之后,前车的人已经全都跟了下来,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
我沉声道:“快把能收拾的东西全都收拾好,赶紧离开这儿。贾琢,你带路。”
贾琢答应了一声,带着我们飞快地奔向远处一块坡度较为缓和的山坡,绕开还在剧烈燃烧的汽车,冲进远处山林:“前面就是鹰嘴石,过去之后就是抱虎岭。”
我抬头看向远处时,那里果然有一块形同鹰嘴的山崖。贾琢带着我们绕过山崖之后,又跑出了几百米才停了下来。
段大兴气急败坏地叫道:“刚才那签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贾琢坐了下来:“是血签找上门来了!这事儿还得从朱宏柱说起。”
八九年前,朱宏柱还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但是,老板也不代表事事如意。朱宏柱在遇上困境之后,就和几个伙伴在朋友的介绍之下去了一个大仙那里求签问卦。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怎么搞的走错了山头,去了一座荒废在山上的土庙里,恰巧那里还真有一个摆摊算卦的老太太。几个人误把对方当成了大仙,每人求了一签。
朱宏柱他们一共有六个人,不仅每个人都求到了下下签,而且各个签子上都有大凶之兆。
朱宏柱的伙伴一怒之下把所有签子全都给倒了出来,没想到,整整一盒竹签子里全都是下下签,而且半数以上代表着血光之灾。
朱宏柱气得对那老太太破口大骂,对方却只是嘿嘿冷笑一言不发。朱宏柱越骂越是生气,最后忍不住一脚踹在了老太太身上。老太太的脑袋磕在庙门口的石头上,脑浆迸裂、当场送命,她的血却洒在了竹签子上,一盒签子全都成了血签。
当时,朱宏柱本来想要把老太太的尸体弄进庙里给埋了,谁曾想,他刚刚一进庙,就看见土庙的神龛上坐着一个跟那老太太一模一样的泥塑。
朱宏柱被吓得半死,干脆扔掉尸体,从山上跑了下来。没想到,血签从那开始就缠上了他们,血红色的签子总是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们附近,只要签子落地,上面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接签的人也会跟着死于非命。
就连朱宏柱请来的术士也一样。只不过,他们接到的签子未必是绝命签,接签的人才会有死有伤。
我们谁都没见过血签,但是悬镜司的密档上却记载了“血签”的起因。贾琢所说的话,跟悬镜司密档记述的大致相同,但是,有一个地方,密档上却没有记载。
我沉声道:“你一开始的时候喊了一声别让签子落地是怎么回事儿?”
贾琢说道:“朱宏柱说过,签子只有落地才能应验,你要是把它给拿在手里,说不定就没事儿。以前有个保护他的术士这么干过,他拿着签子活了两个多月都没事儿,后来还是一不小心把签子掉了,才死于非命。”
拿着签子活两个多月?
那恐怕比死还要痛苦。只要想想一个无时无刻都要拿着一根签子,千方百计地不让落地,每时每刻都活在紧张当中,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贾沁城忍不住问道:“如果把签子带在身上呢,是不是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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