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眸温润而清亮,是少女的赤城与真挚,他没有再说什么,只依着轻舟的心意,回到了岩洞。
见状,轻舟总算是踏实了下来,许是这一日太过惊心动魄,轻舟只觉浑身乏力,四肢酸疼,见万重山坐在自己前方,在那里闭目养神,让她看着只觉心下安宁,她闭上了眼睛,顷刻间便是沉沉睡去。
待她睡着后,万重山睁开了眸子,轻舟身量纤柔,因着冷,她微微蜷着身子睡在那里,露出的睡容却是温婉而宁静的,万重山望着她的小脸,他看了好一会,终是起身,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为轻舟披在了身上。
夜间,万重山不时在火堆中加些树枝,好让岩洞一直温暖,四下都是安静到了极点,除了木柴燃烧时不时传来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声响。
万重山见轻舟仍是沉沉睡着,盖着的衣衫却是滑落了些,他放缓了脚步,走到轻舟面前,刚欲为她将衣衫盖好,却察觉到她的身子竟是在轻轻的颤抖。
万重山眸心一紧,又见轻舟的脸庞透着病态的潮红,他探出手,覆上了轻舟的额头,果不其然,刚触到轻舟的肌肤,男人的掌心便是一阵滚烫。
“轻舟?”万重山唤着她的名字,轻舟却仍是沉沉睡着,她紧紧的环着自己,几乎要将身子缩成一团,有细微的声音从她的唇瓣中溢出,万重山凝神听去,就听她只唤了一个字,“冷.....”
万重山面色一变,将她抱在了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轻舟在睡梦中几乎是本能般的向他的怀里依偎了过去,万重山环住了她的腰,只用自己胸膛中的暖意去暖着她的身子,为她挡住夜间的寒意。
“娘.....”蓦然,轻舟的声音很轻,在万重山的怀里发出浅浅的呢喃,这一声“娘”刚唤出口,轻舟的眼泪便从那双紧闭的双眸中落了下来,她的睫毛很长,被泪水打湿后便是湿漉漉的,令人怜惜。
“娘.....”轻舟在睡梦中似是受了极大地委屈,她小声抽噎着,听在万重山耳里,只让他的心中莫名涌来一股疼惜,他望着轻舟的脸庞,念起她小小年纪便被父亲送往将军府冲喜,念起侄儿对她的冷落,念起她在将军府中的日子,念起她这一路千里迢迢所受的苦楚,念起她今日受到的惊吓......万重山的眼瞳深沉似海,只望着怀中的女子,低声道了句;“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
天色渐渐亮了。
万重山一夜不曾歇息,他仍是揽着轻舟的身子,轻舟的额头依旧烧的滚烫,他几次想将轻舟放下,起身去为她寻些清水,可每次不等他离开,轻舟的手指便会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即便在昏睡中,也不让他走。
万重山只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直到天亮后,崖底终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万重山发出了暗号,未过多久,便见唐明生领着一支人马向着岩洞的方向寻了过来,诸人足足寻了一夜,待看见万重山的刹那,诸将领齐齐向着万重山单膝跪下,行礼道;“属下见过将军。”
“免礼。”万重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已是看见万重山的怀中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是旁人,竟是将军的侄媳妇,诸将面色顿时一变,只垂下脑袋,不敢再看。
“将军,少夫人这是受了伤?”唐明生跟随万重山多年,此时倒是敢大着胆子相问。
万重山抱起轻舟的身子,与他道;“她染上了风寒,先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