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是昏黄的灯光。
周航说话的表情看起来深不可测。
我提唇,想问他在车上跟善良说了什么,却被从门外端着小米粥进来的周叔叔打断。
临睡前,周叔叔帮我温了杯牛奶,说是为了压惊。
躺在床上,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幕如电影重播,在我脑海里闪动个不停。
子月就是善良。
那么,这么久,她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
当年的她是怎么从舒裴手里逃出来的?
这些年,她又经历了些什么?
太多的疑虑在我心里凝成结。
抬眼看着挂钟,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拿起手机,斟酌。
看着善良的手机号,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一整晚,辗转难眠。
天微亮,我随意洗了把脸,就拎着挎包跑到了善良的酒吧。
刚刚被夜生活洗涤过的酒吧,处处散发着暗昧的气息。
我蹙眉走进。
朝善良一贯休息的房间走去。
房门虚掩。
我顺着门缝扫了一眼,却见善良正躺在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怀里。
而这个男人,我不认识!
几乎是下意识。
我抬脚,咣当一声踹开房门。
箭步走近,一把掀开搭在两人腰间的薄被。
环着善良腰身的男人一个激灵起身,看到来人是我,唯唯诺诺的喊了声:“一一姐!”
男人话落。
善良萎靡不振的睁开眼,抬头看了下站在地上的我,朝身边男人摆了摆手。
男人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急急下地,不等他穿上外衣,就被善良一记冷眼吓得退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扯过脚边的薄被盖在身上,手探着取过床头柜上的烟盒。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我冷着一张脸,见不得她这样自暴自弃的模样。
“瞧你这记心,忘了?就是吧台那个调酒师啊,前些日子你还跟人家说话来着……”说着,善良低头把一根烟嘬在嘴角,啪的一声点燃。
看她浪、荡的模样,我一股燥火冒上咽喉。
“生气了?你不是不喜欢我跟柯子轩在一起吗?现在我换了男人,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善良深吸一口烟,半眯着眼呼气。
神态十足的享受。
我眸子一紧,夺过她手里的烟,抿灭。
“这是什么?”我拿着手里被熄灭的烟,闻着它散发出不同寻常的腻甜,冷冽着脸。
“你想它是什么,就是什么喽!”善良下地,身上不着一缕。
她走到衣柜前,随意套了件黑色抹胸裙,扭头朝我笑笑:“白一一,你今天来这不会是想着跟我续未完的姐妹情谊吧?”
“你什么意思?”我黑色的瞳孔收紧,忽地觉得面前的她陌生了几分。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我们两之间,做个酒肉朋友还成,做姐妹的话就算了,我可不想再走以前的旧路!”善良看着我,倏然一笑,眼底讥讽。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前天在仓库时,她还能为了我抛了贞洁,今天却……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颤着唇问,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她突然转变的原因。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善良朝床的位置走去,步子有些踉跄。
“你腿怎么了?”我几步上前,准备扶她。
“很好啊,不过就是昨晚做的太久,有些腿软而已。”善良不屑的看了看我伸出的手,转而坐到床边。
我皙白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顿了许久,我才缓缓收回:“善良,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在第一时间跟我说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想你再一个人逞强背负!”
善良攥着手搭在床边,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一一,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在芬兰的时候我们不过就是相互慰藉才走到的一起,现在,我们各自拥有各自的生活,我想,还是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好,
毕竟,你是律师,而我却是社会上垃圾一样的存在!”善良抬眼,晦暗不明,探不出情绪。
“我不会介意这些,你知道!”我垂眸,沉着脸。
“可是我会介意,你要知道,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嫉妒心是天生的,咱俩同样从芬兰苟且偷生的回来,如今,你摇身一变成了金牌律师,而我却成了任人蹂躏的女人……”善良唇角一扬,讥讽。
不等她说完,我转身蹒跚走出门外。
晃荡的身子,跌跌撞撞。
撞倒好几个闲置的桌椅。
她在说谎。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是问题出在哪,我却猜不透。
我很怂,而且打心里怂。
所以,我听不下去她任何作践自己的话。
走出酒吧门外,我手扶着墙,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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