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难得的平静。
楚修琰除了早朝之后处理一些政事,倒也没有别的忙的。
他唯一做的,就是陪着沈云倾,与她一起谈天说地,顺带着憧憬一下未来的生活。
大楚如今的情形不错,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在三国中处于最优的地位。
沈云倾与他一起看过了锦城繁华,他们曾经说好的事,都做到了。
沈云倾也为他做了饭菜。
若不是住在东宫中,两人倒真有些平常百姓的模样了。
只是,他们到底不是普通百姓。
楚帝为他们择了吉日,而明日,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这次的大婚,是作为太子妃。
是要在百官见证下的大婚。
沈云倾坐在窗边,瞧着院中的已经枯黄的树叶,心里多少有些感怀。
“看什么呢。”
楚修琰走过来,贴在她的耳边,笑着说道。
沈云倾便顺势靠在他怀中,“明儿大婚,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
“我就在这歇了。”
“这可不成。”沈云倾很是认真的说道:“大婚前一夜,不能住在一起的,快回去吧。”
楚修琰还想再坚持坚持,不过瞧着沈云倾的模样,想来也是没什么用的,只能长叹一声,扶她到了床边,笑着说道:“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沈云倾躺在枕上,握着楚修琰的手,笑问道:“要是能这样老去就好了。”
“会的。”楚修琰俯身,将她的手贴在脸上,“到时候,我们会有许多孩子,他们会围在我们身边,唤着爹娘。”
沈云倾嘴角的笑容始终洋溢着,只是眼眶却微微红了起来。
所能那样,真的再好不过了。
“阿琰,若是有天,我先你而去了……”
“别胡说,你的身子好着呢。”楚修琰打断了她的话,轻声安抚。
沈云倾摇了摇头,“若是真有那天,你不许哭,不许总是想我,不许喝太多的酒,不许罢朝……”
她还想说什么,楚修琰却蓦地吻上了她的唇,末了,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做不到,所以,你要比我晚离开才行。”
————
有许多话,我们都还记得,只是,也只能是记得了。
沈云倾回头瞧着锦城的城门,微微垂首。
大婚……
多想就这样站在他身边啊。
头蓦地一痛,沈云倾抬手捂着头,微微躬了身子。
牵着缰绳的手竟然颇有些颤抖。
“我和你一同走吧。”卿尘蹙了眉头,策马上前。
沈云倾摆了摆手,“我一个人走到哪里,就留在哪里了。”
她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交给他。
“这里是我写给他的信,每年给他一封。”
卿尘打开盒子,里面的信足足十几封。
“你……”卿尘咬着牙,再说不下去。
她不想让楚修琰知道。
沈云倾动了动嘴唇,末了,苦笑,“我走后的头两年,他应该会盼着我的来信,可是日子久了,他习惯了,估计着也就淡忘了,到时候……也就不会盼着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马蹄声越来越远,卿尘紧握着手中的小盒子,她与楚修琰,到底没有一个善终吗?
沈云倾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累的不行了,就找客栈休息休息。
都说落叶归根,她想再回北疆去看看。
如今的季节,北疆应该正是萧瑟的时候,喧嚣的风和着雨,树叶飘落在地……
好想回去看看啊。
只可惜,她走不到了。
头疼愈发的厉害,她没有力气再跋山涉水,走那么远了。
她走到一条溪流边,想要过去用凉水冲冲脸颊,稍微抑制一下头痛。
可是下了马,没走两步,就倒在那里。
沈云倾捂着自己的头,疼的厉害。
比之前的痛,强烈的多。
她蜷缩着身子,疼得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嘴唇被咬破了,却不觉得疼。
她想,就这样结束吧。
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没日没夜的头痛,让她再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若是猜的不错,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沈云倾抖着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她痛的不行,再这样走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到不了北疆,何必这样坚持着。
手中的匕首落下,却终究未能刺入胸膛。
有人夺了她的匕首,将她抱了起来。
“阿琰……”
楚修琰紧紧的抱着她,抚着她的脸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倾儿,别再这么吓我了,好不好……”
沈云倾看着他泛红的眼,笑着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胸膛。
“最后一次了。”她轻声道。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即便楚修琰抱着她,可是这样的痛,仍旧是难以忍受的。
子母蛊的反噬越发的厉害,她不想让楚修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只是,她没办法。
即便强装着笑容,也终究被这样的痛击碎了。
她伏在他的怀中,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裳,痛苦声仍旧止不住。
楚修琰赶忙唤来了卿尘。
卿尘把了脉,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样,摇了摇头,无奈的放下了手。
“怎么会……”楚修琰抬头看着他,“你的医术那么厉害,怎么会救不了她!”
“殿下。”
“卿尘,只要你救她,你想要什么都行。”楚修琰抖着唇,声音带了些哽咽,“只要你救活了倾儿,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求你……救救她吧。”
“殿下,救不了了,谁来都没办法了。”卿尘侧过头。
如今,就算解了子母蛊,怕都没了用处了。
她的身子,从来就没能好好的调理过,伤的一次比一次重……
楚修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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