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经历了一番动荡,如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权倾朝野的叶、卓两家,被处斩的近百人,余下的也都尽皆发配了边疆苦寒之地,不得回来。
御书房中,楚帝示意德安,将奏折都给了一旁的楚修琰。
“这些折子,多是上书旱灾一事,琰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事。”楚帝看着楚修琰。
如今,楚修琰每天跟在他身边,学习处理朝政之事,帮他批阅奏章。
离着沈云倾死去,已经近半月了,他这个儿子总算是肯将心思放在了政事上了。
楚帝也算是欣慰一些。
楚修琰看过了奏章,对楚帝作揖道:“父皇,此事儿臣以为,应派人前往旱灾地,调查治理旱灾的官员。”
“继续……”楚帝点了点头。
楚修琰这才说道:“救灾银两早就发放了下去,旱灾得不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儿臣以为,不是灾情加重,而是有贪官中饱私囊。”
楚帝正端着茶盏,嗅着茶的醇香,闻言抬眼看着楚修琰:“派谁去?”
“二哥可当此大任。”楚修琰恭敬说道。
楚帝点了点头:“好,这件事便交给你处理。”
说罢,他将杯盏凑在唇边,悠然自在的品着茶。
肃清了朝野,后宫那边也跟着清静了不少,楚修琰的能耐不小,很多事情交给他,楚帝也放心。
于是到了如今,终于能够稍微卸一卸肩膀的担子,偷的几许清闲了。
“陛下,贤妃娘娘到了。”小太监在外室恭敬的通禀。
德安瞧了楚帝一眼,便过去迎贤妃了。
季如湄拎了食盒进来,她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将里面的羹汤端了出来,一碗给了楚帝,一碗给了楚修琰。
“政事重要,可也别熬坏了身子。”
楚帝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问道:“这几日,后宫可还安稳。”
季如湄点了点头:“一切都好。”
曾经她一直觉得楚帝窝囊,宸妃被皇后逼入冷宫,蒙冤惨死,楚帝却一直没有给她报仇的意思。
如今……她才明白。
原来楚帝也在等待,等待楚修琰羽翼丰满,便一朝除去叶家……
原来,一直以来,最难的,是他。
“叶浅夕呢?可还老实。”楚帝喝着她送来的羹汤,笑道:“你的手艺还是这般好……”
季如湄笑了笑:“若是觉得好,下次便多做一些。”
楚帝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
流霜殿荒凉的很,杂草丛生,院落也是破败不堪的模样,在这皇宫,实在是太凄惨了些。
如今,叶浅夕已经从皇后的宫殿出来,住进了流霜殿中。
太子被废,与四皇子一同被关入了念悔阁,叶家几乎是满门抄斩,剩下的,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叶浅夕坐在凳子上,借着窗外的光,仔细的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发髻,许是觉得梳的并不齐整,于是便拿起木梳,认认真真的梳着头发。
她的容颜苍老了许多,不过短短十几日,她却觉得,过了一辈子一样。
抚着脸颊,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明明是盛夏,可叶浅夕却觉得,这流霜殿冷极了。
她怕黑,夜了,这流霜殿内外都是黑漆漆的。
她不敢入睡。
只能紧紧的闭着眼睛,拥着露出棉絮的被子,轻轻的抖着身子。
就算勉强的睡去,也总是梦到叶家人被砍头的一幕。
她怕极了……
可是没人会理会她。
院中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陛下驾到!”
她惊喜的转过头,放下木梳的一刻,却听到一声,贤妃娘娘到。
叶浅夕轻笑……
对着铜镜,擦干了脸颊的泪水,她虽然已经成了废后,可她不能被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一丝落魄。
她的骄傲,不许她这样。
叶浅夕起身,端起手臂,双手交叠在身前,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若不是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当真看不出她有一丝的悲恸。
步出内室时。
楚帝与季如湄正进了屋子。
叶浅夕笑着迎上去,半蹲下身,对着楚帝俯首道:“臣妾……恭迎陛下。”
她是罪妃,可那又如何?她偏偏要自称臣妾,最多不过一死,还有什么怕的。
楚帝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去理会一个称呼的问题。
他伸出手,就要扶起叶浅夕,可是想到宸妃……便生生止住了手臂。
季如湄看到他的模样,轻叹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楚帝手握成拳,负在身后:“朕来这儿……”
“陛下心中可是痛快了?”叶浅夕没有让他说完,反而自个儿直了身子,抬头看着楚帝。
楚帝微微蹙了眉头……
只见叶浅夕笑着说道:“如今,她的儿子成了太子,叶家完了,邦儿,合儿被囚禁,这就是陛下要的结果,对吧。”
她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的怯懦,于是一直忍着泪水,语气中却满是不甘,满是悲戚。
楚帝看着她,竟然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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