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没再看贺正骁,就在空姐目瞪口呆的表情里,从贺正骁身前的缝隙出去。
背过身的时候,听见贺正骁沉沉的一声,“重新做。”
她不想吃,就换成她想吃的东西,直到她吃了为止。
乔唯欢手脚冰凉的打开洗手间的门,“轰隆”一声关上。她捂着肚子弯下腰,摇摇晃晃地打开水龙头,借着水流声掩饰干呕的声音。
呕着呕着,眼眶被冲上来的酸涩逼红,乔唯欢咬住舌尖,忍着不让热流掉出来。
飞机降落时,B市正被朦胧的夜色笼罩,华光四射的城市上空,千万灯火将夜幕上的星辉衬得黯淡无光。
忠叔把车停在别墅之外,乔唯欢先一步下车,径自向前走。
贺正骁迈开长腿,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深黑的眸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无论穿得多厚,那背影始终纤细孤寂,在静谧清寒的长夜里踽踽独行。
隔天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穿透弥漫的雾霭,乔唯欢已经衣着整齐的离开别墅。她把车开到医院附近的一处住宅,戴上墨镜下了车。
韩叔已经出院,但是已经无处可回,他却不想回家,始终留在B市,想看案子能不能重新查。韩以柔放心不下,索性请了长假,就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陪韩叔。
听见门铃声,韩以柔半睡半醒的披上衣服,踩着拖鞋下床。
对着猫眼看了半天,才从乔唯欢露出的小半张脸里看出来端倪,韩以柔愣了下,飞快的打开门:“……欢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乔唯欢摘掉墨镜,哑声说:“昨晚回来就来看你了,韩叔怎么样?”
“我爸还行,他也快醒了,一会他看见你回来肯定高兴。”
韩以柔拉着她进门,把她的围巾和毛线帽摘下来挂到衣架上,“我上次没憋住,不小心让我爸知道你和你男朋友领证,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你老公……你们也太突然了,说领就领也不打招呼,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在英国办还是B市?到时候要不要伴娘啊,我最近减肥了,多小的伴娘服都能穿进去。我爸也说,不管到时候他好没好利索都要去……”
韩以柔噼里啪啦的说了半天,没听见一点回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乔唯欢双手放进外套口袋,稀薄的微光落在她的眼角眉梢,让她的轮廓看起来格外模糊——就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模糊。
韩以柔莫名其妙的,心里“咯噔”一下。
乔唯欢突然笑了,“定在平安夜,他还没告诉我在哪办,应该是伦敦。”
没过多久,韩叔也起床了。韩以柔叮叮当当的折腾了一大桌菜,还不让乔唯欢帮忙,她便坐在沙发上和韩叔聊天。
韩叔一把年纪,到老才得心病,一时半刻的看不开,哀叹了好长时间,饭桌上也没有断过叹气声。韩以柔听习惯了,她现在更多的是有点担心乔唯欢,时不时的用眼睛去扫她。
乔唯欢眉目不动的吃着饭,小口小口的填肚子,吃得又细又慢,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在韩叔那里停留了整个上午,乔唯欢才起身离开。
“肉肉。”
出门之后,乔唯欢转身对跟出来送她的韩以柔说:“韩叔这个年纪,没有事情倒能清闲清闲,也免得他世界各地的跑,耗他的精神。你那边的工作因为这事请长假,对你来说不太好。下午我去找可心的看护,你盯两天,觉得合适就留下,以后就让看护照顾韩叔,你早点回去工作吧。”
看韩以柔要说话,乔唯欢围好围巾,“我不能在韩叔身边,这就当我一点简陋的心意,别和我推辞。”
韩以柔憋了半天,只好点头。
乔唯欢深深的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回身迈下楼梯。
她怕说的再多,会被韩以柔察觉。
下午乔唯欢先是去找看护和医生,然后把博尼丝送回原来的宅子。
全部安排妥当,乔唯欢坐进车里,看看时间差不多,给方舒瑜打了电话。
曼彻斯特那边刚是清晨,方舒瑜的说话声却很清醒,“老板,我找不到机会啊,感觉到处都是人,盯的我快要疯了!”
方舒瑜对眼光格外敏感,就算身边没有人刻意盯着她,她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这几天就没敢动弹。
乔唯欢扶着方向盘,轻声说:“那就不要避开了,直接去问吧。”
之前不想让贺正骁知道,是想着如果可以单方面离婚,那她直接就把这事办了。
不过离婚了又怎么样?除非贺正骁愿意,否则他们还会有牵扯。
等到贺正骁知道,她在想办法单方面离婚,以他的性格,粉饰的太平不会再存在了。
乔唯欢低头看向自己没有光泽的指甲,僵硬的扯动嘴角。
她曾经为了他们的将来,试图了解过贺正骁,后来她隐约能摸清那个男人的内心,可以理解他,相处更加默契。
没想到,这一切的意义,只是为了今天的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