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婉的长裙支零破碎,被阿什用手杖凿穿的背上,新鲜的血从猩红的洞口冒出。失血造成的昏沉铺天盖地,乔唯欢半晕半醒的,虚软的手指还勾着扳机,不敢松动分毫。
……疼死了。
西装男的暴吼绵延不绝,让乔唯欢稍微找回些意识。她痛苦的闭着眼睛,嘴唇蠕动:“从……”
西装男猛地止住话音,跪到地上凑近半昏迷的乔唯欢:“夫人您说什么?”
“大堂……让他们……看见……”
乔唯欢相信西装男能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彻底的软到地上,昏了过去。
西装男心惊胆战的、小心翼翼的把她抬到担架上,生怕让她的伤再加重。然而几个动作间,从乔唯欢背上洒出的血,纷纷扬扬的打湿了近在咫尺的草尖,在地上洒出抽象的画作。
他们手上很稳,脚下生风,满身冷峻地抬着乔唯欢出了迷宫般的花园。
大堂里,宾客们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利特。她捂着手臂,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松散开来,褪了高高在上的华贵,双眼通红的掉着眼泪,脸上说不出是害怕更多,还是绝望更多。
“我真没想到……德姆维尔公爵和下议院的相处不够和睦,但是无辜的我为什么要被牵扯进来?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护卫会对我开枪,让我害怕极了……难倒花园是个圈套,公爵是希望所有和他立场不同的人,都经由‘意外’来消除?”
利特用单手捂住脸:“这太可怕了!”
是很可怕。
利特的身份很特殊,她是首相的侄女,她的爵位是现任首相上任两年之后才封的,利特的立场在哪边,不言而喻。现在她在庄园受伤,就算她没什么实权,那事情也十分麻烦,并且引人遐思。
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了,西装男同样在花园里游荡。起先没有多想,以为是保护他们的安全,避免意外发生……现在来看,可能是制造“意外”?
上议院的决策被捂得严实,迄今为止,下议院只能从隐约的线索里来推测,他们是要做什么。两边撕破脸只是早晚的事,何况前阵子阿什的事,已经让聪明人预见,从1999年颁布法案之后,保持到如今的微妙平衡,正在摇摆。
汹涌的咆哮即将到来,波涛与风浪会打破安宁的假象。然而把在其中随波逐流的无辜小船卷进来,着实有些过分了。
可这事不像是德姆维尔公爵的作风,根本是猫腻意味扑面而来啊!
利特的好友安慰她,三三两两的围到她身边,不出意外,这些人里,没有上议院的贵族。
宾客里有人说:“利特勋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哪一个护卫对你开/枪?”
利特抹掉眼角的水光,满脸的心有余悸:“当时的我太害怕了……无法形容,也许我见到他才会想起来。”
这就是要指认了。
最简单快捷的办法,然而乔唯欢不在,没人能开这个口,于是满室沉寂,只有利特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
忽而外面沉重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人们回过头,然后:“?!”
未来的公爵夫人眉头紧锁,高雅的裙子和盘发变得乱七八糟,还挂了不少树叶和碎花瓣……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担架上,血河在她的背后流淌,滴滴答答的拖到草地上,看得人心惊肉跳。
瞬间,大堂炸了。
“怎么回事,公爵夫人受伤了?!”
“看起来很严重,她会不会……”
人们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利特。
这位方才哭个不停的勋爵,此刻已然闭了嘴。
如果单凭德姆维尔公爵的行事作风,不能说明这件事有猫腻,那乔唯欢受了相当重的伤,就是这事需要慎重探查的最有力度的理由。
利特说是公爵下手,可公爵总不可能让自己女人也跟着遭殃吧?
宾客们环顾大堂,心中自有定数,面上分毫不显,
有问题,妥妥的有问题。
那没有查明白之前,片面之词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两边都要闭紧嘴,等着最终的结果出来。谁让站的位置越高,言行举止就越要慎重。无论处在权力的边缘还是核心,但凡行差踏错,那就完了。
不过,乔唯欢根本不知道利特醒过来后说了什么,她只是明白,现在是敏感时期,那今天的宴席不能给人落下口实,免得将来搞出麻烦。幸好她的“路过”起了点作用,起码没让事情顺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然而导火索已经亮出,四面八方随便出现个火星就会点燃它。不是利特,还会有其他东西来推波助澜。
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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