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说了一句‘我最讨厌弹琴的,更讨厌喜欢听琴的’。说完甩袖走了。”
男子如是回忆道。尤其是最后复述云想容的那句话,还刻意掐着喉咙做出女子声音,将那份鄙薄与骄纵模仿得惟妙惟肖。
听闻此言,屋内继而响起一阵议论,有人说云想容故作清高,有人说她涵养有限,甚至有人为此说云府教女无方……
“老子以前把她当个天仙供起来,只差做梦遇见她。结果那日在庙里一见,姿色虽有几分,可惜修养不够,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真是让人失望透顶!”男人再次轻叹。
“您这哪里是失望,是挂怀她抹了您的面子罢!”又听屋内一人笑言。
男人也不生气,只道:“听说沈小侯爷被云府逼婚,吓得跑回京州,连跟咱们告个别都没来得及。我当时就挺同情他,哪知道他最后还是娶了云大小姐。估摸他也知道这美人名不副实,所以才吓跑了。哈哈哈哈!”
这男人再次大笑起来,屋内也响起一片附和,纷纷为沈予感到惋惜。
听到此处,聂沛潇自认已没必要再听下去。他整整几月的失落心情好似忽然一扫而光,有一种想说又说不出的激动与狂喜。
云想容既然听琴都能打瞌睡,又说出“讨厌听琴”的一番话,那自然是琴艺不精之人!聂沛潇想起自己从前在云府后院墙外所听到的琴声,当时他也是凭空臆想,以为弹琴之人是云大小姐。如今看来,是他认错人了!
是了!传说云府女眷甚多,就连奴婢都是各个才貌双全、蕙质兰心。也许真是哪个得宠的婢女敢在夜里弹琴?或者是云二小姐云慕歌?
聂沛潇看向跟在身后的冯飞,显然后者也听到了这雅间内的对话。聂沛潇沉吟片刻,问他:“你上次说,云府二小姐多大了?”
冯飞回想一瞬,才道:“属下后来仔细打听了,云二小姐如今该是十四岁。”
十四岁……十四岁!晗初当年十二三岁,琴技已名动天下;十四岁时,还曾去北熙传艺;不到十五岁,就已经挂牌接客了。可见这天下的确是有极具天赋的琴者……
难道自己去年在云府后墙外听到的琴声,是云二小姐所弹?十二三岁的年纪能弹出那琴心,也不是不可能!自己今年才二十有一,还不是十年前就吹得一手好箫了?
“云慕歌……”聂沛潇心中想着这个名字,不自觉喃喃出口,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云二小姐连名字都是“慕歌”,可见也该是喜好音律的!
“走!去云府!”聂沛潇兴致勃勃地迈步,出门连马车都不坐,牵了马迫不及待地想要翻身上马。
“殿下不可!”冯飞在后亟亟阻止他。
“有何不可?”聂沛潇刚骑上马,又勒马而停,俯身看着冯飞问道。
“此刻已是亥时,您上门拜访有失礼数。”冯飞解释道。
聂沛潇爽朗大笑,再对冯飞道:“我明白了。我去后院墙外看看,兴许还能听到那琴声呢!你不必跟着,回七哥府里等我罢!”言毕他没给冯飞开口的机会,驭马疾驰而去。
……
待到了云府后院墙外,天色已近子时。周遭一片寂静,只有清风徐来,伴着皎银月色,没来由得令人心情舒畅。聂沛潇将马匹拴在附近的树上,匆忙行至后院墙下,想要找到昨夜留在此处的玉箫。
岂知,那玉箫竟然不见了!
难道是被谁拿走了?可这里如此僻静,有谁会来?聂沛潇又开始烦躁起来。须知那玉箫乃是贵重之物,虽说不算价值千金,但天下只此一管。
不过,若真是被贪慕钱财之人拿走了,必定会送到典当行去典当。他只需命人留意着,应该还能找回来。
其实聂沛潇私心里,更希望是被那弹琴的女子所捡到了,也许,这会是日后一个因果的美好开始?
聂沛潇在墙下站了良久,等了良久,却没再听到那思慕已久的琴声。但是,他却依然觉得心跳很快,一种砰然的安慰不可阻挡。
此次他来到房州的目的,一是探望七哥聂沛涵,二是聊以遣怀。竟不想,无意中等到了转圜的机会!这定然是缘分罢!
怀着如是激动的心情,他决定先行打道回府。为避免这一次再认错人,聂沛潇决定暂且不去云府拜访。是夜返回慕王府后,他特意吩咐慕王府管家前去打听,想知道云府二小姐是否擅长奏琴。
翌日,管家便向聂沛潇回了话:云慕歌弹得一手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