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蛊虫,只盼着搜园子时,能将云起的罪行坐实。反正二房本就对云辞起过杀心,鸾卿自认为也不算残害无辜。
本以为金露堂的药房偏僻,她偷偷潜入不会有人发现,谁知刚想出来,却瞧见云羡带着人过来搜园子。鸾卿不想被他怀疑,又想到云起是色中饿鬼,灵机一动便将自己衣襟解开、鬓发拨乱,装作一副被调戏的模样,光明正大从正门跑了出来。
云羡果然想歪了,不仅没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金露堂,反而煞费心机地遮掩此事,前几日还特意约见她,警告她不要生出异心。
当时鸾卿心中是有些甜丝丝的,至少云羡肯护着她,即便是被闻娴利用,她也甘之如饴了。当初无意中发现闻娴的诡计,为了云羡她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甚至推波助澜嫁祸给了二房……可不曾想,如今却是助纣为虐,再也脱不了身。
“三姨太,二房都替你将罪行挡下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鸾卿素来冷淡的语调也带着丝丝起伏愤慨,质问道。
“出岫心慈手软,留了二房母子的性命,谁知以后是否还会横生变故?云起那日可没承认是自己下的诛心蛊,一直坚称没来得及下手。若哪天谢描丹和出岫生了疑心,再彻查此事,我三房焉能有活路?”闻娴语中毫无愧疚之意。
“三爷怎会有你这般狠心的母亲!”鸾卿怒喝。
“哦?就是我这狠心的母亲生养了他,你不是也喜欢上了?”闻娴别有居心地调侃:“若非如此,你找到你师兄时,弄清他是受我所托下的毒,又为何没有揭穿?反而不声不响跑进金露堂做伪证?若不是羡儿后来向我提起,我倒还不晓得,原来你都知情了。”
事到如今,鸾卿唯有悔恨的长叹。二姨太当年找的所谓“江湖术士”,正是姜族人,也是她的师兄。去年五月她受云辞嘱托,返回姜地寻找情毒解药时,才无意中与分开多年的师兄重逢。
两人各自说起近况,鸾卿提到自己如今身在云府,那位师兄意外之余才肯透露,他曾先后两次受人重金所托,向两任离信侯下情毒!而且,师兄竟然已经将下诛心蛊的方法传授给了他的第二个雇主——
一位看似温婉、眉心一颗朱砂红痣的妇人,说一口甜糯软语。这不是三姨太是谁?
鸾卿正回忆着自己知晓内情的过程,但听闻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这还要感谢花舞英那个蠢货!是她先找到你师兄,还说是什么江湖术士!我只好将计就计,请你师兄二次下毒,再将罪名推到二房身上。”
“二十年后,你又故技重施!”鸾卿不等闻娴说完,已接下话茬:“你明知道云起去找了我师兄,想要给侯爷下毒,你便任由云起出手,又暗地里学会诛心蛊的手段,趁我回姜地寻找情毒解药的机会,置侯爷和出岫于死地!”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闻娴很是平静:“若不是羡儿去姜地前对我说,你思乡情切要一路同行,我还不知道你又要插手了!不过还好,你算是个有眼色的,又喜欢上羡儿,否则,我必铲除你这后患!”
“最毒妇人心,你太狠了!”鸾卿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你前后毒杀两任离信侯,实在是……”
“实在什么?”闻娴打断鸾卿的话,亦是心存怨气:“我若不狠,羡儿怎能当得了离信侯?谢描丹没嫁过来之前,老侯爷对我多宠爱!可后来一切都变了,男人的誓言最不可信!还有云辞一介废人,竟也能当上离信侯!他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嫡出血统!只要他死了,云起死了,这位置就是我羡儿的!”
“可你打错算盘了,顺位派的主张未被采纳,太夫人为侯爷过继了子嗣。”鸾卿替她道出心中所想:“往后,你是否还要继续毒害世子云承?”
“毒害?呵!”闻娴又是冷笑一声:“我有的是机会下手,情毒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你且看着,这云氏早晚是我羡儿的!云黎当年负我,我绝不能让他死后如意!”
“三爷与慕歌小姐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也不知要多寒心。”鸾卿低低叹道。
“只要你不说,羡儿如何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他还能供出我这个母亲不成?我前后筹谋二十年,不都是为了他?羡儿有哪点比不上云辞?”这番话,闻娴说得愤愤不平。
“当初我一念之差,以为嫁祸给云起便算了事,想着他心肠歹毒,背了这黑锅也不亏……”鸾卿话语之中难掩愧疚:“未曾想,我手上如今也沾了鲜血,还让灼颜一尸两命。”
闻娴听闻此言,假意抚慰鸾卿:“你放心,羡儿也并非对你无意。只要你保守秘密,待他当上了离信侯,你便能与他名正言顺在一起了。届时我绝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