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姜近初找到章衍峰。
图书馆前有个人工湖,花架上的花已经凋零,腊梅也只远远的开着,有三五个学生在湖边背书,目测是还没结束考试的医学院学生。
湖面雾气缭绕,章衍峰举了个单反,却是在发呆。
姜近初在他身边的长椅上坐下。
章衍峰转过头来,见是她,眼眸里先是闪过吃惊的神色,继而又阴冷下来。
“你来做什么,求我删帖子?”
“那倒不是,”姜近初望着隔了湖水的建筑,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是苍白的灰蒙蒙,她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取暖,,漫不经心道:“你仿佛很在意那个帖子。”
“可不是么?”章衍峰冷笑,“既堵住了你的口,又把那位老师拉下了水,一石二鸟,我都佩服。”
“佩服你那个位高权重的伯伯?那你也未免……太没用了些。”
这句话果然激怒了章衍峰,他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
姜近初收回目光:“你当年考大学都是走后门的,都说人要懂得知耻而后勇,但是你这四年不仅骚/扰女同学,还几次收到学位警告书,累的你那伯伯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这份亲情也算是感天动地了,能活成你这么个窝囊样子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章衍峰把后槽牙咬的咯咯响,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姜近初的鼻子:“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你也只能嘴上逞英雄了,”她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打掉章衍峰的手,甚至凝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如果这种造声势的做法能够增强你那可怜的自信心,我是不介意的。只是我还要善意地提醒你,你现在站在这里说的大话,难道是凭你那被自己手/淫掏空的身体和迟钝的反应神经?”
话音刚落,那个单反就被章衍峰摔了出去。
姜近初笑着摇摇头,果然见他红着眼睛,大喊一声跑开了。
在湖边背书的学生显然是被这一动静吓得不轻,见章衍峰跑走了,才继续自己的埋头苦读。
学院里的交流访问活动是本周开始的,交流对象是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的法学院,姜近初简单收拾了生活用品,就和几个同学坐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
俞尧没有来,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塞上耳机听歌。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空黑压压的,当一群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就飘起了雪。
随行的学生中也有北方人,正对着一群尖叫欢呼的南方崽子侃侃而谈打雪仗的盛况。
姜近初跟人群隔了一两米远,用有点冻僵的手指头敲着手机键盘给黎絮发信息。
“老师,J市下雪了,你过来的时候记得多带几件保暖的衣服。”
接待处的人一个小时后才姗姗到来,说是突降大雪,路上交通出了点意外。
北方的冬天是看不见绿叶子的,光秃秃的树杈被挂上了霓虹灯,但又是在白天,没有璀璨的灯光,就显得些许落寞,街道两旁的楼房又高又齐整,在雪中行走的人们并不打伞,很是肃穆的市容市貌。
黎絮应该很忙,并没有回复自己。
今天早上她离开的时候,看见他的卧室门还紧闭着。
她走到电梯口,又想回去给他留张纸条,可是她忘了,自己没有钥匙,出了门是回不去的,于是在门口怔愣了好一会儿。
这为期一个礼拜的交流访问让南方习惯热水器的孩子吃尽了苦头,学校的招待所竟然也是没有独立卫浴的,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冲向公共大澡堂,又苦着脸回来。
但是到了夜里她们就开心了,暖气片上还可以热牛奶,几个女孩子穿着加绒的睡衣坐在地上打牌,竟然觉得有些汗意。
姜近初不会打牌,趴在床上看一本旧书,手机屏幕一亮,她就拿起来看,是本市的旅游局欢迎她们来到J市,并温馨提示天气多变,出行注意安全。
女孩子们八卦之心比较重,纸牌打了一半,就朝姜近初扑了过来,挠她痒痒,问说,帖子内容是真是假,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金单身汉”黎絮老师真的被你拿下了?
姜近初为了躲开这些魔爪,头发都挣乱了,哭笑不得:“我说不是,你们信么?”
“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这是我们女友粉的宗旨。”
“这种思想最正确了,”姜近初道,“黎老师是大家的。”
“你也就这个时候说得好听,平常还不都是你在黎老师身边!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几只爪子义愤填膺地伸过来挠她,姜近初真是怕了她们,往后一躲,差点滚到地上去,还好一个女生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近初,有你的电话……哎哟,这谁啊?”
姜近初鬓发散乱,从床的那头爬过去,想要回自己的手机,谁料到那几个女孩子不仅按下了接听键,还打开了扬声器外放。
于是黎絮的声音一响起来,整个房间的妖魔鬼怪都停止了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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