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强健起来,就没这么容易生病了?
傍晚的时候林佳喝罢汤药睡下了,玉栀便和清茶一起出了县衙东侧门,一起往向玉川书肆去了。
都快过年了,玉川书肆隔壁的菜肉铺子越发的热闹起来,而玉川书肆却冷清依旧,偌大的书肆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满架的书静静伫立着,连先前杨木书案后也空荡荡的,那个年轻书生打扮的老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玉栀最喜欢这样的氛围了,忙与清茶一起走了进去。
她转悠了一圈,在角落的书架上寻到了一本李当之著的《李当之药录》,忙认真翻看起来。
李当之是华佗的弟子,说不定在他的著作里,会提到五禽戏呢!
清茶见玉栀看得专心,有些无聊,便到隔壁菜肉店去买大苹果了——照州盛产苹果,清脆甘甜,很是美味,玉栀很喜欢吃。
玉栀正看得专心,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里面传来,便抬头看了过去,发现书肆的那个年轻老板陪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秀美青年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认出这位秀美青年正是胡英志,不由一愣。
胡英志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过来,也认出了玉栀。
他心中一动,上前道:“玉栀姑娘,你看医书做什么?”
他的喉咙受过伤,声音低哑而缠绵,仿佛天生脉脉含情,令人不好意思拒绝。
玉栀心中警惕,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甜美,屈膝行了个礼道:“见过胡大人!”
又道:“奴婢想看看哪本书里有华佗创的五禽戏。”
胡英志听了,桃花眼含着一丝笑意,打量了玉栀一番,走到玉栀身旁,伸手从书架的最高处拿下了一本书,递给了玉栀:“你看看这本书吧!”
玉栀接了过来,见是陶弘景的《养性延命录》,便翻开打算找找看。
胡英志低头瞅了一眼,声音低哑温柔:“在三百七十二页。”
玉栀翻到了三百七十二页,果真找到了这样一段话——“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
正是关于五禽戏的详细记载!
玉栀心中一喜,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胡英志垂目看向玉栀,发现她今日打扮得素净得很,梳着简单的桃心髻,只插戴了两朵鹅黄的腊梅花,耳朵上戴着一对银丝珍珠耳坠,晃晃悠悠的,怪可爱的。
她脸上明显脂粉未施,可是肌肤晶莹洁白,眉毛不画而翠,樱唇不点而红,真是天然美丽。
玉栀今日身上穿着件交领白绫绣花袄,拦腰系了条鸦青缎裙,瞧着腰肢纤弱得很,令他不由生出几分怜惜。
胡英志有些迟疑,因为对他来说,这实在是一种陌生的情感。
他立在那里,静静看着玉栀读书。
见玉栀读得如此专心,把自己都忘记了,胡英志唇角微翘,低头浅笑——玉栀真的好可爱!
玉栀已经把陶弘景关于五禽戏的记载看完了,心中欢喜,打算买这本书,转念一想,抬眼看向胡英志,笑眯眯问道:“胡大人,您怎么对这本书这么熟悉?”
胡英志双目似含情意凝睇着玉栀,声音如同叹息一般温柔低回,带着些无奈:“不过是久病成良医罢了!”
玉栀闻言,忙又问道:“那胡大人您练过五禽戏么?”
胡英志点了点头,道:“我一直在练,坚持了好几年了。”
玉栀不肯轻易放弃,细细打量了胡英志一番,看看他白得快要透明的脸,再看看嫣红得不健康的唇,又看看他柔弱的小身子,心中顿时被巨大的失望笼罩了。
胡英志见玉栀双肩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散发出的失望都快要凝结成实体了,不由笑了,柔声道:“五禽戏适合我,如果是林大人的话,我建议林大人练太极拳。”
玉栀一听,忙道:“书肆里有没有关于太极拳的书?”
胡英志摇了摇头,道:“这里没有。”
玉栀一听,又开始失望了。
胡英志有些不忍心,便道:“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赫连大人家传的拳法便是太极拳,你可以去问一问。”
玉栀闻言,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嫣然一笑道:“我这就问问去!”
胡英志抬眼看了看外面已经黑苍苍的天色,道:“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玉栀顿时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她笑着打量着胡英志:“胡大人,咱们两个一起走,估计得我保护您!”
胡英志:“……”
玉栀四处看了看,道:“咦?书肆的老板呢?”
她想买这本《养性延命录》呢!
胡英志默默指了指自己。
玉栀:“……胡大人,你究竟有多少生意呢?”
胡英志微微一笑:“我喜欢做生意,喜欢让钱生钱。”
玉栀也笑了,道:“这本书多少钱?”
胡英志知道她不爱占小便宜,便道:“这本书二钱银子。”
玉栀闻言,从荷包里取出二钱碎银子,认认真真递到了胡英志手中:“胡大人,告辞了!”
她拿着书出去寻清茶去了。
胡英志一直立在那里,看着门外。
片刻后,他看到玉栀左手拿着书,右手与另一个女孩子抬着一筐苹果从书肆门前走了过去。
胡英志低声道:“鲲鹏,你去送玉栀姑娘回县衙!”
鲲鹏答应了一声,从里面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追了出去。
谢玉川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心道:胡大哥从来不曾和女人说这么多话,难道他喜欢上方才那个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