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一会黎梓落和猴子干架,动物园找我们赔钱,赶紧三下五除二把大鸡腿上的肉啃一啃,哆哆嗦嗦打开车门,眼睛一闭,把手一举!
没两秒,就感觉手上的骨头被抢跑了,再睁开眼,那只猴子已经抱着骨头跑远了。
一坐回车中,我后怕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黎梓落坐进来,抽了张纸巾,捏住我的下巴,把我一嘴油使劲擦了擦,笑道:“现在怕成这样,刚才怎么敢下去的?”
我声音都在发抖的说:“我不是怕你们打起来嘛!”
他斜我一眼,再次发动了车子:“动物往往比人类还敏感,大自然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越是害怕它们,越会欺负到头上来,不过绝大多数像这种样的小动物,你不动它,它们不会主动袭击你,顶多像刚才那样装装样子。”
“所以你刚才伸手是想吓吓它的?那它要是没跑呢?”
“我就把它扔下车,不然呢?还请它上来坐坐?”
我乐了,戳了他一下,他反瞪我一眼。
不过这一眼却突然让我脑子一抽,像是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我蓦的转头去看黎梓落,透着不可置信的试探:“你六岁那年,为什么能制服那只猴子?”
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方向盘,看都没看我一眼,紧抿的唇际似乎并不打算开口,只是捉摸不透的表情突然让我觉得他有些陌生。
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六岁!他总不能六岁就能设计好自己的人生,利用猴子引起孙虹衫和黎震的注意吧?
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沉,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的,车子颠簸中我半眯着眼打盹,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睡得很沉,只是脑中交织着很多混乱的画面。
后来定格在那年夏天,天色很阴暗,乌云密布压在头顶,窗外不停响着雷声,陆千禹把我约到音乐教室说有话要对我讲,他那天和我说了很多。
我依稀记得他穿着牛仔衣,有些酷酷的靠在钢琴上。
我渐渐忘记了他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句:“你要小心你身边的那个男人!”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却反问我知不知道一种生活在南极的帝企鹅,那种雌性动物在生第二个蛋的体积比第一个大60%时,会毫无感情地将第一只蛋踢出巢穴。
只可惜我还没有问明白陆千禹那是什么意思,窗外已经浓烟滚滚,我大惊失色的喊了起来,他当即扯过钢琴布罩在我的脸上牵着我向外狂奔,而门刚打开,满走廊的浓烟已经向我们滚来!
陆千余没有丝毫犹豫把门关上,带着我蹲到了地下!
我们眼睁睁看着音乐教室的玻璃一扇扇碎裂,那伴有刺鼻的味道大片大片涌了进来,我绝望的哭着问陆千禹:“我们会不会死?”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把仅有的矿泉水全部浇在了我手中的钢琴布上,坚定的对我说:“大白!活着出去!”
……
暴风雨来临之前,我被黎梓落抱了出去,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求他:“救救陆千禹!”
他回了下头,再转过来时,那疏离而淡漠的神色像远古的天神,没有任何感情,冰冷的难以靠近…
……
车子停了下来,黎梓落把后座的衣服盖在我身上,我睁开眼,看见他就在我眼前,忽的心脏猛然一跳,突突的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了?困成这样?”
我扯了扯嘴角:“要么,你回蓉城吧。”
“你在赶我走?”
“你在这,我没有一天晚上能睡好觉的,我现在严重缺觉,困成狗了都!”
他拉开车门说:“好!我走了你别后悔!”
我立马后悔了也拉开车门下了车,舒爽的伸了个懒腰,黎梓落靠在引擎盖上点燃一根烟,我走到他面前,他斜睨着我,我拽着他的衣摆,他冷哼一声,然后一伸手把我扯进怀里。
我问他:“老爷子到底让你娶什么人啊?”
“他弟弟的孙女。”
“他弟弟的孙女是谁啊?”
黎梓落大口抽了一下烟:“没见过,也姓黎。”
我踢走了脚下的石头:“你身边这个位置怎么就这么抢手?谁都想来坐!”
黎梓落看着那颗被我踢远的石头有些嘲讽的说着:“他到底还是防备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丝丝失落,看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突然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