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让所有人先出去,唯独留下罗云哲。
“你想说什么?”
“小舅舅想让我把文件送给谁?”
厉佑铭抬头看着他,眼神并不犀利,也不冷漠,只是很淡漠,但不知道为什么,罗云哲就是打心眼里犯怵,心虚,还有惭愧。
“我刚从安安那里回来,我听她说黎瑞宏这次出差的目的地就是这个小岛,你让我送的这份文件是不是跟他有关?小舅舅,这东西绝对不能让黎瑞宏知道,否则以他阴毒的性子,肯定会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你让安安怎么自处?你会逼死她的!”
厉佑铭掏出来一根烟燃上,长长吐了一个烟圈,过了一会,才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拿出来一个档案袋丢给了他,“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罗云哲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掉出来几张照片,绿色的草坪上有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人,照片的像素不高,也可能是镜头离的太远,但大致的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墨镜,虽然坐着轮椅,但脊背挺的笔直,几张照片的拍摄的角度不同,有正面,侧面,还有背影,其中一张上面多了一个人,赫然就是黎瑞宏,黎瑞宏正给那人端茶,姿态看起来很恭敬。
罗云哲眼球一缩,“这个人……”
罗云哲看照片的功夫,厉佑铭的一根香烟也抽完了,烟雾在他脸上蒙上了一层雾霭。
“你以为黎瑞宏凭什么在短短几年内成长为可以跟厉氏比肩的对手?纵观黎瑞宏的发家史,他一直在铤而走险,可他偏偏每次还能成功,一两次是运气,次次都成功,就不是侥幸了。他的资金,他的人脉,以及他在厉氏收买走的内奸,统统说明这个黎瑞宏不简单,可是我研究过这个人,他的手段太过老辣,有时连我也自愧弗如,我一直怀疑他身后有人指导!”
“黎瑞宏身后的人,就是这个坐轮椅的?”罗云哲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这人,那这人跟厉氏有什么仇什么怨,犯得着处处跟厉氏作对?
“云哲,你大舅舅离开的时候,你还小,很多事都记不得……”
罗云哲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猛的跳起脚来,脸上又惊又喜,“你说什么?这……这个人有可能是大舅舅?”
厉佑铭低下头,又想抽烟了,可是烟盒空了,只有浓烈的烟草味残留在内,让人心生烦躁。
“大舅舅不是车祸去世了吗?我听我妈说过,车子翻下了山,摔的七零八落……”
“没人看到他的尸体!”厉佑铭的声音低沉,透着无尽的伤感。
“小舅舅——”
厉佑铭拧了拧眉心,闭目靠在椅背上。
事隔多年,当时的情景依然刻印在脑子里,他记得那一天大哥带他进山去玩,回来的途中迎面撞上了一辆小皮卡,因为是山路,情况很危险,他的头直接撞在了车窗上,流了很多血,是大哥把他叫醒,让他不要睡,还把年仅九岁的他从车里推了出来,让他去叫人,自己却卡在车厢里动弹不得。
他当时很害怕,捂着不停流血的后脑勺,连滚带爬的跑下山,半路他遇到了江叔,他哭着让江叔去救人,可江叔执意要先把他送回家,扛起他就跑,然后,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他问母亲大哥的情况,母亲只是哭,父亲发了很大的火,处置了很多人,几天后他才从母亲口中得知大哥的车翻下了山,车子摔成了一团废铁,人也被摔成了几截,捡回来都拼不成一个人形。
他不信,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大哥还好好的,只是被卡在车子里出不来,明明还笑着让他勇敢坚强,等着他来救,他不信大哥在那种情况下能把车子再开动,还翻到山下去。
母亲说他受了刺激,把他隔离起来,找心理医生轮番的开解他……
“小舅舅,所以你让我把文件给大舅舅送过去,是想告诉他其实他还有个女儿?可是为什么你不去?我听我妈说,当年大舅舅最喜欢你,是不是因为安安她……所以你不好意思面对大舅舅?”
厉佑铭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当年大哥是待他不错,可那是当年,如果大哥对他和以前一样,为什么后来不回厉家?为什么又培养出来一个黎瑞宏?
其实事后想来,有很多的不对劲,如果他足够细心,一开始就能发现端倪。
比如黎瑞宏靠着发家的美高娱乐,它的前身就是大哥一手创建的映光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