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是这样的,除了对苏萌萌。
“记得,真是笑话,你自己数一数,这一年你回来过几次,哪一次不是我让人去请你回来的,如果我不派人去找你,你是打算永远不回陆家大门了么?”陆瑾之的态度让陆连清没来由的生气,虽然没有哪一次他回来不是以这样的态度的。
“呵呵。”陆瑾之冷笑了两声。“我是有这样的打算,然而你并不肯啊,既然每次我回来都会让你大动肝火,那么有什么必要还要大费周折的让我回来呢,这样你不高兴,也在浪费我的时间。”
陆瑾之实在是懒得面对这个每次和他见面都免不了要生气的老头子,既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做,自从他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他就没有再把这个当作家了,也没有再叫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声爸爸,因为他不配。
在他还小的时候,发生过很多事,陆连清以为他不知道,可是却没有察觉小孩子的心灵比大人的更要敏感,清明。
所以在那个尚且青涩的年纪,目睹了一切之后,他早就看透了其中的肮脏不堪,所以他不想回来,也不屑于回来,因为不想要再勾起那许多不堪的回忆,也不想要再看到这些会让他想起不堪回忆的人。
那些记忆跟随了他一生,如噩梦如影随形,遍布在这座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布置的赏心悦目,可他却能看到隐藏在这华丽下的恶心难堪。
“要你回家也很勉强你么?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你是陆家的人。”陆连清被陆瑾之的话彻底激怒了,本来在让儿子回来之前,他是想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想要让氛围变得这么僵硬的,可是他总是在刻意的惹自己生气。
“家?”陆瑾之蓦然笑了,苦涩而冷漠的笑意。“你以为有个房子就是家了吗?人都散了,哪还有家,你不会忘了吧,早再十多年前我妈死在冰冷的医院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你说那句回家,不会觉得可笑么?”
陆连清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浑身僵住,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愧疚,不得不说,当初的那个意外时他毕生之痛,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亏心事。
他的胸口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握紧了拳头,良久没有说话,而武四清在父子两爆发了争吵之后一直尴尬的垂手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陆连清终于慢慢的平复了心情,看到了武四清仍旧站在那里,便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武四清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离开了,额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他可担心自己会成为无辜躺枪的炮灰。
满头大汗的他一出门,还没走多远,就迎面撞到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方知影,她是陆连清的第二任夫人,比陆连清小了十多岁,才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很有气质,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因为她的知书达理,对家里的佣人恩威并施,将家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因为陆连清平时就不怎么管理家里的琐事,见方知影有这个能力,在她过门后不久,就家里的大权都交给了她,让她打理。
此时的她穿了一件紫色的旗袍,用一根紫水晶的簪子将长发绾在脑后,她是个典型的古典美女,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常常抿着一丝优雅的笑意,亲和而不失威严。
刚才武四清慌慌张张跑出来的时候,因为走的太急,所以没有看清前面有人,没想到这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夫人方知影。
他深吸了一口冷气,今天真是霉运上头了,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情,他忙垂头道:“抱歉,夫人,没撞到你吧。”
方知影一向大度,很少为这种小事而生气发火什么的,而是标志性的笑了笑。“你跑得这么急,还满头大汗的,是老爷又训斥你了么?”
“额,不是,不是。”武四清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有余悸。
“那我去看看老爷。”方知影间武四清不说,也不再多问,她深知有些事情不必深究,好奇心有的时候并不一定会带来什么好运,反而会引来祸端。
“夫人,你这个时候去恐怕不怎么方便,老爷现在正在生气,而且有客人在。”武四清拦住了方知影,刚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氛围那么僵硬,都快要吵起来了,要是现在方知影进去,只怕会尴尬。
这个家里的人都知道,为什么 少爷和老爷的关系会不好,尤其是在夫人在场的时候,火药味更是浓。
方知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人,却依旧保持着笑意,盯着书房的门,道:“什么客人?”
“额。”武四清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该隐瞒的,也就老实回答了。“是瑾之少爷回来了。”
果然,方知影抿了抿嘴角,眸光微动,陆连清的脾气不算差,通常在家里不会随意发脾气,除了他回来的时候。
“夫人……”武四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一直觑着她的脸色,没有说话。
方知影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很晚了,你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吧,老爷这边有我在就好了,你回家去吧。”
“那就谢谢夫人了。”方知影的话对武四清来说简直就是特赦令,忙不迭地道谢里开了。
方知影望着书房门,沉思良久,眸光有些暗淡,闪着各种复杂的光芒,沉默良久,她还是走了过去。
武四清离开之后,陆瑾之一直斜倚在书柜上,一副轻蔑的表情,盯着陆连清,似乎很满意他刚才的表现。
“瑾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该忘的就都忘了吧,何必苦苦的执着,我对不起你妈妈,这些年我一直心怀愧疚,我也知道你为此怨恨我多年,但是就算是是这样,你妈妈也不会活过来了。为什么不好好的重新开始呢。”
“告诉你,我忘不掉。”陆瑾之的声音森然,他怎么可能忘,怎么可以忘,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吧,就想要将那一切的罪恶抹杀,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