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摔得震天响。
言小诺伏在床头,紧紧地抓着床单,心里又痛又悔,然而更多的,是害怕。
她的眼睛落在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那里,有程子琰留给她的东西。
“小诺,这个给你。”程子琰把一个药瓶给了自己,声音很平淡却又带着无可奈何,“不到紧要关头不要吃。”
言小诺当时轻轻一笑,接过了药瓶,玉瓶通透无比,她对着阳光看,有若隐若现的篆体“程”字。
她笑着对程子琰说道:“程叔叔,我觉得我应该用不到吧。”
程子琰只是淡淡地笑,“我当然希望你用不到,可是世事难料,总是无法两全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中有着历尽沧桑之后的淡然和无奈。
言小诺当时并不能理解程子琰那样的语气和表情,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她躺在床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蜘蛛网落在了身上,明明很难受,可就是甩不掉。
平复心情……平复心情……
言小诺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有希望的,墨西玦不会那么狠心,不会的……
不到紧要关头,不要吃那颗药,可见那药有多烈性,她不敢贸然尝试。
书房,墨西玦烦躁地走来走去,满眼都是言小诺那苦苦哀求的表情。
幼年至今,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关口,可都一一挺了过来,唯独这件事,让他这么久都没有拿定主意。
他很想把她的孩子拿下来,可是又怕她真的恨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门外,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少爷,言小姐的事情……还请您早下决断。”
墨西玦冷冷地回了一句:“庸医!”
门外立刻没了声音,而墨西玦浑身一震。
自己居然是这样想的,居然是这样想的。
言小诺啊言小诺,你还是赢了。
墨西玦狠狠地锤了一下书架,走过去打开了门,淡淡地吩咐道:“把维德喊过来。”
医生哪里敢犹豫和疑惑?答应了一声连忙去找维德管家。
不出三分钟,维德就出现在了墨西玦的面前,还喘着粗气:“少爷,您有什么急事?”
“程子琰那边怎样了?”墨西玦直截了当地问,眼神却是冰冷的。
维德不敢多想,照实回答:“阿煜先生病情趋于稳定……”
“我不想听这些。”墨西玦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维德的话,“我只要知道,他能不能过来?”
有些话已经不必再问。
维德连忙说道,“我这就去联系程先生。”说着,他就要走。
“你站住。”墨西玦说了一句,吩咐道,“我亲自去请,你准备好迎接程子琰。”
维德心头一紧,心知事态十分严重,而墨西玦的选择更加让他从心底里佩服,“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墨西玦不再多说,转身回书房联系程子琰。
走廊上面的房间轻轻打开了,薇薇儿从里面走了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谁也没有注意到薇薇儿去了下人房。
靳凤英刚刚把手里的粗活干完,正想要洗个脸,门就被推开了。
她吓了一跳,“薇薇儿小姐?”
薇薇儿一双碧眸看着靳凤英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的那双脏手还往裙子上蹭了两下,不禁皱起了秀眉,脸上那种鄙夷嫌恶的表情毫无掩饰。
靳凤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道:“您,您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的奶奶和妈妈都死了?”薇薇儿慢慢地走进了房间,把门轻轻一关,“还跟言小诺有关联?”
靳凤英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薇薇儿,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薇薇儿笑了笑,风华尽现,“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让我猜猜啊,那可是你相依为命的亲人,你甘心在这里每天日复一日地干粗活,而你的仇人却锦衣玉食,享尽万千荣华和宠爱?”
靳凤英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可是你却只能死守着这个秘密,而她却过得比你滋润,甚至还能掌控你的命运?”
靳凤英的脸一点点地变白。
“出了这样大的事,她跟你说过一句‘对不起’没有?她对你有过一点点的补偿之心没有?你还不是每天窝在这个下人房里,过着糟糕透顶的生活,还要处处被别人监视?”
“你不要再说了!”靳凤英再也忍不住,尖利地喊了起来,“不许再说了!”
薇薇儿看着,唇角泛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