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妈说:“那个……那天我在打扫房间,抹灰吸尘拖地,事情很多。只是偶然站在窗边的时候,瞥见下面泳池的情况。一开始人挺多的,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在池边吃水果。少爷在游泳。小姐和夏小姐也在,但是她们没有下水。”
“哦?司徒小姐在?夏小姐是夏梦吗?”
“对,她们两位嫌晒,一直在阳伞下坐着聊天喝饮料。玩了一阵子,先是保姆带李家小妹妹回屋里休息,然后少爷好像是去听电话,走进大宅。”
“司徒少爷就那么离开,把孩子扔下,没人看着Kai吗?他不知道Kai不会游泳?”
“话也不能这样讲,当时两位小姐还在池边,少爷可能以为就去接个电话,离开几分钟不要紧的,有大人在不会出事。”
路漫漫浑身颤抖,问:“那Kai到底是怎么掉进池里的?”
“到底怎么掉进去,没人看见。我走到窗边抹灰,突然看见孩子漂在水池里,大声叫喊,惊动屋里其他人,少爷第一个冲出去,跳下水把孩子救起来。”
“是他去救人的?”
“是的,然后给孩子做人工呼吸,又压胸什么的,一直到救护车来,少爷都没停,穿件浴袍就跟着去医院抢救。”
路漫漫低头沉思,问:“你有没有听见Kai哭叫?他落水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章妈仔细回忆,摇摇头:“没有特别的声音,可能是隔得比较远,我没听见。”
路漫漫抓住最关键的问题:“当时泳池边两位小姐,一直在阳伞下,没挪过?”
“没有,我看见孩子漂在水里的时候,那两位小姐好像是睡着,手拉着手,并排躺在椅子上,戴着墨镜,一动不动。”
“孩子掉下去,她们居然没惊醒?”路漫漫愤怒地质问。
章妈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敢说,不过佣人们私下议论过,离得那么近,孩子在水里扑腾都没把她们惊醒,确实有点奇怪。”
“章妈,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把Kai推下泳池的?”
章妈连忙摆手摇头:“路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只是一五一十说出我看见的情况。”
“有没有其他佣人看见什么?我知道司徒小姐很讨厌Kai,出事时,那么凑巧她在场,实在令我不得不联想。”
章妈有些为难,但还是说:“私下议论主人很缺德,但佣人们确实讨论过这件事。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看见小姐或者夏小姐把Kai推下去。当时大宅每一层,好几个房间都有佣人走动,不少人都赌咒发誓他们没看见两位小姐从阳伞底下出来过,Kai真的是一个人玩耍时掉进去的。”
路漫漫长叹一声,抱抱章妈,说:“劳烦你了,谢谢。”
“哎,出这样的事,谁都不想。路小姐,你别责怪少爷,他也很难过,一整天都不肯吃饭,关在屋里发呆。司徒小姐也很沉默。他们心里都不好受。”
“我自有判断,绝不会无理取闹,章妈,你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络你,麻烦了。”
路漫漫目送章妈顺着小路走回司徒家的大宅。海滩上有零星几个人散步,玩水,她走到海边,低头看潮水涌上,扑上她的脚背,留下细碎的贝壳和沙粒。
手机响起,是从德国打来的,她忙镇定一下,接起来。
“漫漫……”
“妈妈!”
“Kai,真的走了?”
“是的。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路漫漫哭着说。
“他是在司徒家出的事?”
“对,失足掉落泳池,溺水身亡。”
“你相信是意外吗?”
“我不相信,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是意外,我刚跟司徒家的老佣人聊过……”
林思琪在电话那边哭:“我无法说服自己,Kai已经死去。他才七岁啊!他那么聪明、健康又乖巧,喜欢搂着我的脖子,亲我一脸口水。我还记得你姐姐生他的时候,很吃了一点苦头,痛足三天三夜。生下来就一头黑发,粉粉嫩嫩的,惹人爱,护士们争着抱。你来德国的时候,他才两岁,还不会自己上厕所,你还记得你为了教他坐马桶花了多少时间吗?他夜里尿在帮宝适上面就不舒服,直哭,要你去给他换干爽的纸尿裤,才肯再睡,弄得你一直睡不好。”
路漫漫在电话这边已经哭得站不住:“妈妈,别说了……我的心已经碎成千万片,粘都粘不起来。”
林思琪却不肯终止:“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最高兴就是你开车去接他,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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