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个动作都被放慢,痛楚在逐渐消退,而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灵敏。司徒雪霏的四肢开始恢复知觉。
“你能动一下腿吗?”
司徒雪霏照做。
“握紧拳头,再放松……很好,你做得很好。”
他的赞美让司徒雪霏感到陌生却又温暖。她的手脚都蜷缩起来,抱住胸,试图遮掩。眼泪滚烫,落在她冰凉的皮肤上。
叶青贴在她耳边问:“你有没有受伤?任何地方?”
司徒雪霏被他呼吸的温热烧得脸颊发烫,她努力表现得像个大小姐,她做得到!
“没有,我可以走路。”她用手抬起自己的腿,在床边坐起来。
叶青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间的动静,电视机开着,没有交谈的声音,估计已经睡着。
“你知道他们有几个人吗?”叶青问。
“三个。”
“有没有枪?”
司徒雪霏想一想说:“有棍子,还有刀。但没有手枪。”
叶青看一眼手表,用手机给哥哥叶坚发个消息。
屋里一目了然,没有任何衣物。叶青将身上的背囊卸下,她看见里面塞着一些好似武器的东西。她在恐惧中发抖。然后她看见叶青快速把身上的一件黑色衬衫脱下来,他现在只剩一件贴身的黑背心。
他没有问,直接把衬衫罩到她身上。他当她是小孩子,替她一颗颗扣好纽扣,特别小心不要碰触到她的肌肤。他用匕首割下两条床单,快速而有技巧地地缠在司徒雪霏的脚上。
“这可以防止你的脚被地面上的东西扎破,这里是四楼,你不会爬墙,太危险。等下我必须带你从前门离开。”
叶青拉司徒雪霏站起来,衬衫下摆几乎垂到她的膝盖上,衣服带着他的体温,妥帖,安全。他很高,尤其在她脆弱无助的时刻,他好似铜墙铁壁一般,而他的温柔更让她泪盈眼眶。
叶青再看了一下时间,从背囊里掏出一把枪,拉开保险栓,塞在司徒雪霏手里。沉甸甸的,她吓得不轻,不敢拿。
“这是你父亲的枪,你拿在手里,万一有人攻击你,你可以举枪威胁他,但逼不得已别开枪,明白吗?”
他的大手按在她的小手上,坚定而厚实,司徒雪霏点头,双手握住手枪。叶青拉着司徒雪霏,让她跟在自己身后,外面房间突然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咒骂声响起,叶青将司徒雪霏推到门后,他猛地拉开门闯出去。
她捂住耳朵,顺着墙根蹲下去,瑟瑟发抖。她听见咆哮声,搏斗声,惨叫声……
然后一切静止,叶青再次进入房间,拉她起来。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
她走出房间,看见外面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他们的嘴被塞住,手脚绑在一起,鼻青脸肿,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一个人的手肘弯成奇特的角度,俨然是被拧断胳膊。
叶坚将两个人踢到墙角。
“就是他们吗?”叶青问。
司徒雪霏抱住胸,说:“为首的人不在。”
叶青和哥哥交换一下眼神,他将司徒雪霏护在身后,手里拿着匕首。叶坚推开所有的房门检查,那人不在。
“我们通知警察,会抓住他的。”
叶坚说:“你先带她离开吧,我在这里善后,等待警察到来。我跟公安局的人关系铁,好说话。”
叶青问司徒雪霏:“你的衣服鞋子都在这里,要不要穿上?”
司徒雪霏别过脸:“不!脏手碰过,我再也不要穿!”
叶青拿起电话,打给司徒修远,剪短地交代几句。
他扶着司徒雪霏往下走,她看见这栋旧楼的墙上刷着大大的“拆”字,还有楼层号码,他们在四楼。四楼有十几米高,叶青是怎么从窗户进来的?他难道会飞檐走壁?
无暇多想,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步一踉跄。叶青抱起她,说:“得罪了。”
她不由自主地将脸贴在他胸口,他的身体是热乎乎的,有香皂的干净气息,混合着年轻男人特有的麝香味儿。健康、强壮、清爽。她觉得安心,他的衬衣贴在她的皮肤上,她感觉他的胳膊穿过她膝盖下面,牢牢地搂住她。
她被抱到车上,叶青小心地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倒,让司徒雪霏躺在上面,没忘记系好安全带。远处警笛声划破夜的宁静,叶青发动车子,说:“我现在带你回家,我不会让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
司徒雪霏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