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宸亲王在风国朝堂上的分量,可不要太重了些啊……哈哈……”雷千琉笑道。
“老三辅佐本宫得力,本宫常向父皇夸赞他,他所受到的褒奖自然多一些。”太子道。
“兄长对自己的亲弟弟有提携之意,这是好事,但只怕……兄长的一番好意,反而成了枉为他人做嫁衣啊。”
风北麟笑笑,不说什么。
雷千琉才没有心思无端地言语挑拨一番呢,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在说这一番话之前,雷千琉对风国的情况,一定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再说什么,在雷千琉看来,可是如同笑话一般。
不如就看看,雷千琉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又或者说,雷国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与兄长身份相同,深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苦楚。我愿与兄长坦诚相交,所以也就不绕弯子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贵国的局面,对兄长可是大为不利的。兄长也知道,我雷国皇宫里,有一根‘通天塔’,以作祭祀之用。为了确保这通天塔的稳固,周围有诸多柱子与其以玄铁链相连……”
“但近日来我总在想,如果哪一日,没等通天塔先倒下,那些支撑它的柱子就先倒下了呢?而它们紧紧相连,若是哪一日,那些柱子倒了,会不会也将通天塔牵累得瞬间倾颓?如此一来,这通天塔,如何还能通天?只怕瞬间被人碾做污泥,再难翻身了。”
风北麟笑道:“太子想说的是,如今本宫的处境,就是你雷国的这个通天塔。早晚有一天会被周围的这些柱子,拖累得大厦倾颓。”
雷千琉见风北麟也是痛快,大赞道:“兄长果然好魄力!小弟今日与兄长一见,当真觉得相见恨晚。恨不得就此不走了,咱们促膝长谈个三天三夜啊!”
“本宫现在的处境可是不妙,若是与太子长叹三天三夜,只怕先倒下的,不是那通天塔周围的主子,而是本宫这座通天塔。”
雷千琉叹了一声儿,道:“是啊,我们这些个做太子的,看似一人之下,风风光光,实际上哪一日不是都在过着走在薄冰上的日子?一旦摔下去,不是受伤那么简单,而是只有死路一条。”
风北麟是没工夫听他瞎感慨的,反正他的这一番感慨,也不过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罢了。因而痛快道:“所以太子的意思是……想要解救本宫出这困局?太子有什么法子,可以使得本宫这座通天塔,能稳稳地屹立着,直到真的能通天的那一日?”
雷千琉见风北麟如此不避讳地和他谈论着这些,还以为风北麟原也有要和雷国合作的意思呢。心内大喜,面儿上却是忧愁万分:“既然兄长是个痛快人,我也就不绕来绕去的了,直说为妙。”
“若兄长能与雷国交好,雷国可以给兄长做出一个承诺。他日风国京都城中一旦风云巨变,我雷国愿出兵支撑兄长,以扶住兄长这座通天塔,直通九天。”
“交好?怎么个交好法儿?难道咱们风雷两国,现在的关系不好吗?”太子故作不解地反问道。
“兄长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个交好法儿……”
雷千琉本是觉得点到这里就可以了,没必要进一步再说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不说清楚了,没准儿他日风北麟会做什么阴险狡辩。
因而继续道:“若是我雷国在前线与火国激战,而关键时刻,风国迟迟不应援,这是否是卑鄙之举?若是风国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算盘,以我雷国对风国的坦荡相交之意,自然防不胜防。倘若在这些情况下,风国之中有深明大义的人,能事先与我雷国说一说,至少让我雷国对这些事情有个准备。这无论是对风国、还是雷国,都是件大好事儿。”
风北麟笑道;“可是若我这座通天塔,没有倒下的那一天呢?本宫的‘深明大义’,岂不真成了不求回报的施舍了?本宫并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啊。”
“到底需不需要,兄长自己心里,是相当清楚的。”雷千琉笑道。
对他这一番很肯定的言语,风北麟很不满。但却也没说什么。
需不需要,他自己心里清楚?清楚么……他并不这么觉得。
一切还未到即将见分晓的时候,他就先为自己准备好了败局之后的退路,不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么?
但倘若真的有要被牵连得倾塌的那一天……有雷国的支撑,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