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拍拍李真的肩膀:“李兄弟,有些事呢,看破不说破。”
“啊?在下素来愚昧,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件事?”
王吉祥冷笑一声,自顾坐在了石崖上:“李兄弟,马贼让你抓出来了。杀了便是。杀你同窗、老师的人是他们,冤有头债有主,你现在荣华富贵,圣旨加身,报了仇就是了。何必咬着不放?这样下去对你和我,对大家,对整个东南州都没有好处。”
李真笑了笑,失神的呢喃说:“一个月前,此地死去了十一人,十匹马。一个少年临死前,让我承载他的梦想。一个老人临死前,为我祷告日后锦绣前程。你可知道我将有些人恨之入骨?”
“唉,对此我深表同情。但是,这件事牵连甚广。我怀疑燕子矶的马贼,恐怕和我手下的一些不懂事的官员有关系。若是状元再深挖下去,那到时候就不仅仅会让我摊上一个失察、渎职之罪,恐怕连东南州州督也要与我同罪的啊。”
李真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着他说,一言不发。就静静的看着他。
甩锅?拉队友?威胁?
厉害了。
“哈哈哈哈。王郡主也太抬举小生的能耐了。”
李真哈哈大笑一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落罢,转身就走。
王吉祥没有得到确切答案,肯定不会让他走,一把将李真又攥了回来,强笑一声:“我来为李兄弟解解惑吧?”
“哦?我有什么疑惑么?”
“兄弟不是说,我为何如此惊才艳艳,为何如此年轻就被提拔为郡主了么?呵呵,兄弟绝对想不到一件事啊。”
李真眯着眼睛,轻声说:“什么事啊?”
“家父,王中书!”
李真瞳孔一缩,但面上却神色不变,笑了笑:“那王郡主可真是厉害,攥着笏板出生的人呢。”
王中书是谁?李真恐怕是再熟悉不过了,是一个让李真前十六年,都渴望能够见到的人!
帝国理工,校长,王中书。挂教育总署副总署头衔,朝廷挂虚名从一品大员。曾为帝师。桃李满天下,可以说,整个九州帝国所有在职官员,所有学者、伟人里,有一半曾经在他手里学习。
在此前一刻钟前,李真也心肠热切的想要拜入王中书门下,进入帝国理工。
王吉祥满含威胁的笑了笑:“不知道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状元郎能否松松手呢?就是松松手而已,帮我很小的一个忙而已。”
“好呀!”
出乎王吉祥的意料,李真答应的非常痛快。他还以为这种读书人,会跟自己再争执一下,保全了面子才松手呢。没想到竟然这么痛快。不由得,王吉祥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呵呵,状元?第一?百年来?
呵呵,笑话!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在望族面前,好像是一条狗哦。
“但是……”
一声但是,让王吉祥眼皮子一跳:“但是什么?”
李真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我曾经答应过我的同窗,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官爵加身,那便荡平燕子矶。”
王吉祥皱皱眉头:“那七十六人是马贼,滔天罪孽,要杀要剐都随你。不是已经荡平了么?”
李真深吸一口气,站在石崖上,稚嫩的手指指着燕子矶那两峰合并的一线天:
“我说,荡平!燕子矶!”
“荡平!”
“……”
王吉祥倒吸一口冷气,再也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咆哮着:“你不要太过分了!”
“做不到么?哈哈哈哈。”
李真猖狂的大笑着,眼里是一种比刚才王吉祥还要浓郁的不屑。
“你……”
“做得到么?”
“我……你……”
李真犹若一个歇斯底里的野兽,眼里一片血红之色,全身在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
一股疯狂而又夹杂着咆哮的狂笑声,传遍整个燕子矶,回荡着。黄浦军万余,禁军千余,齐刷刷回头,眼神有些郑重的看向那声音传出的方向。
他们嗅到了一股疯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