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恶毒的想法应验了,她理应高兴,理应幸灾乐祸,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胸腔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的要命。
这种感觉证明了她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会有害人之心,这些恶毒的念头只是一时生气时的想法,潜意识里她并不是真的希望宋美娜被人强,她也是一个女人,能够理解贞杰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将心比心,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感受别人的痛苦,那是今生都无法遗忘的屈辱,是一辈子也洗不干净的肮脏印记。
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宋美娜把贞操看得有多重要的人,在宋美娜的眼里,她留守的不是她的清白,而是对爱情的一种向往。
她认为,终有一天,她爱的那个男人,会明白,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期待着自己的爱情。
风似乎更大了,吹乱了她的头发,吹得她心中愈发伤感,如果宋美娜喜欢的男人不是她的老公,或许她会跟她成为朋友,她喜欢对爱情执着的女子,她可以感同身受的明白,此刻宋美娜是什么心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重要的不是第一次,而是把第一次留给谁,即使一辈子也送不出去,但是抱着那一份信仰,她的生活就可以继续下去。
可是信仰没有了呢?生活还会如从前一样光鲜靓丽,让人充满期待吗?
答案是不会了。
宋美娜此刻的处境,一定是觉得天塌下来了,她的世界再不完整。
从早上到下午,从下午到傍晚,又从傍晚到深夜。
宋美娜一直把自己蜷缩在衣柜里,好像只有那一方空间,才能给她安全感。
而唐哲,就坐在她对面,什么也不问,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是凌晨几点,她突然说:“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唐哲嗓音沙哑的点头:“好,你等我一下。”
他想开灯,她却急忙阻止:“不要开。”
和明亮的光线相比,她更适应现在昏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敢面对面的与他说话,不用担心她会看到她身上的肮脏。
唐哲起身去了厨房,耐心的煮了一锅小米粥,这个时候吃一点清淡的,心里或许才会舒服一点。
米粥煮好后,他盛了一碗,摸黑端到卧室,轻声道:“把灯开了吃好吗?”
“不用,就这样吃。”
宋美娜伸手来接,只凭感觉,可惜她的感觉也已经不存在了,手伸的偏了,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唐哲能够感觉到她的慌乱,马上安抚:“没关系,锅里还有,我再去盛一碗。”
这一次,他没再让她接过去,而是轻声说:“我来喂你。”
黑暗中,他舀起一勺米粥,放到嘴边吹了吹,伸到前方:“能找到吗?”
宋美娜张开干枯的唇,喝掉了米粥。
接着又是一勺,他默默的喂,她默默的吃,两人俱是沉默,空气静的可怕。
突然,宋美娜不吃了,如同雕像一般立在柜子中央,唐哲怔了怔,“烫吗?”
又缩回胳膊吹了吹,却忽尔肩膀一沉,宋美娜俯在他肩上嚎啕大哭。
“不可以了,再也不可以了……”
她沉闷的哭声和她绝望的语言,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唐哲问:“什么不可以了?”
“不可以再爱你了,已经失去了爱你的资本,该怎么办?我的心里一片黑暗,还有,也很疼,疼的我快不能呼吸了,唐哲,救救我……”
别人都说爱一个人是向他展示你的好,还有你对他的好,可宋美娜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一个女人最能证明爱一个男人的方式,就是为他保留清白,这虽是最土的方式,却是当今社会风气下,最难能可贵的弥足珍贵。
有哪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守节守到二十八岁?从二十一岁开始守起。
她做到了,可是她的成功也仅仅止于这一天……
唐柯一整天躺在医院里,直到晚上九点,唐立勋和凌穆霜才得知他住院的消息。
夫妻俩火急火燎的赶去医院,一看到儿子鼻青脸肿的惨样,凌穆霜惊叫一声:“康儿,你这是怎么了?”
唐柯不敢看父母的眼睛,别过脸说:“没事。”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说没事!你告诉妈,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凌穆霜其实心里也有点紧张,担心儿子又是闯了什么祸才被人打成这样,撇一眼沉默的老公,脸色明显已经不好,她赶紧又改口:“莫非是车祸?”
唐柯不点头也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