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因这事儿都放下了筷子,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宫中家宴是十分乏味的,难得有点热闹事情,而且又是一个从未上过台面的贵人闹出来的事,大家更是拭目以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唯独只有楚瑾瑜一人,端着梨花白慢慢地饮着,唇角勾起,眼底有些浓烈的趣味,凝望着跪在地上的清河。
他怀中的血狼,也十分安静,扬起一双血红的眸子,望着清河。
“苏贵人,你好大的胆子!”戚贵妃厉声怒道,“还不磕头请罪?”
苏贵人的身子软软的瘫了下去,虽说这件事情是早在预料之中,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恐惧,她匍匐在地上,不成句地道:“皇上……贵妃娘娘,嫔妾没有……”
皇帝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描花青瓷白碟离桌而起,复又落下,发出乒乓的声响。
“来人啊,把她扣住送往暴室,听候皇后的发落。”皇帝怒道。
帝后一直相敬如宾,所以皇帝本可令戚贵妃先处置了苏贵人,却还是出于尊重把苏贵人留给皇后处置。
苏贵人听得押往暴室,整张脸都吓白了,暴室是专门关押犯错宫人以及位分底下的嫔妾的地方,里面暗无天日,重重关门,进一重,施刑一重,直到提审。
当下便有两名侍卫上前,两名嬷嬷退开,让侍卫架起苏贵人那瘫软的身子。
清河却说:“慢着!”
她的声音不高,却有足够的震慑力,让人有些错觉,这一声“慢着”不是出自一向懦弱的懿礼公主之口。
皇帝神色不悦,“懿儿,你确定是否要为她求情?”皇帝此话,威胁意味甚重,意思就是你如果要为她求情,便会连坐之罪。
清河磕了一个头,然后缓缓抬头环视众人,“父皇,贵人这件衣裳,请容贵人褪去外纱,看清楚外裳的图案。贵人虽没见识,却也十分敬重母后,绝不会对母后不敬。”
尚贵嫔冷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还敢狡辩?本宫的眼睛没有瞎,是不是凤凰和牡丹的图案,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连戚贵妃也不禁道:“懿礼,你回去坐着,这事儿与你无关。”
清河却依旧不慌不忙地道:“戚母妃,有劳戚母妃移驾下来,看个分明。”
戚贵妃迟疑了一下,又看看尚贵嫔的神色,心中便有些明白,苏贵人与尚贵嫔,谁对她的威胁大一些,她心中自然知道。
她转头看向一脸震怒的皇帝,曼声劝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传出去有损皇家的威仪,不如让臣妾下去分辨个明白。”
皇帝眯眼看过去,只见篝火照影中,苏贵人衣裳山的绣牡丹图案若隐若现,他想起苏贵人的为人一向胆小懦弱,按理说不敢犯此大罪,他又想起懿礼被桃儿陷害一事,便对戚贵妃道:“你去吧。”
宫女扶着戚贵妃起身,一步步走下五级石阶,长长的桃红宫裙裙摆拖曳在后面,裙裾扫过洁净的地板,只让人觉得高贵端庄,颇有皇后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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