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了发髻裘 彩撷非也似的跑出去了,两颊还隐隐有些绯红。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女子中气十足的清脆声音,接着院子里的下人纷纷清场离开。
待裘彩撷再度上门敲 开门扉的时候,院子里还是李梵音昨日到来时候那般清清爽爽,石桌上摆着两人的早日。李梵音定睛一看心下有了思索,两份鸡丝肉粥,两分竹叶蒸饺,另有汤汤水水小食点心也都是双份的,从分量上来看绝对不单单是一个小姑娘的食量。
裘彩撷倒是 显得很高兴,待李梵音跨出房门便引着人前去用食,她不敢像昨日那般伸手拉扯免得又得了个不知女戒的教训。
“今日的运气倒是真不错,昨日就没那么多吃食,我还担心咱俩吃不饱呢。”两人一落座,没能李梵音动手裘彩撷便自管自吃起来。
她观察过这次的东西大凡都是两分,所以对李梵音来说也没有什么洁癖或者忌讳,因而她才敞开了肚子。
李梵音见她无心机的模样眉毛一挑,心道昨日那乐喜定是向锦程禀报了此事,倒也无碍。依着锦程的无争的个性定是大事化小干脆不插手的,看着今日的早膳也知道大抵是想向他传达来者是客的意图,想来也是示好的意味居多。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也用得不多,裘彩撷拧了拧眉头。“是东西不对胃口还是身子尚难受?如今你我二人也算共患难,有事尽可告知于我。”
“都不是。”李梵音宽慰地笑了笑,“早食贵在精不在于多,你也少用些。”
这人惯会粉饰太平,裘彩撷知道他同乐喜一般性格,是个能忍的,所以对他的话也只是将信将疑。她心疼李梵音,就如同怜惜乐喜一般,因着母亲当年在乡间便也是一人吃尽了苦处在她面前丝毫不显。
不会喊疼的孩子自然得不到宠爱,所以她打小就表现的情绪外露,对于这些惯会装惯会忍的,裘彩撷觉得忍让一些是应该的,否则这些人迟早要将自己折腾死。
她为何这般看着自己?总觉得这眼神既怜悯又高深,是方才的话里露出了什么破绽吗?李梵音又一次不得不怀疑这裘彩撷是真的迟钝愚蠢还是大智若愚,亦或是真的聪明得没边了将所有人玩弄在掌心里。
“吃完了我带你去一处好玩的地方,包管不会叫你无聊的。”她目光中带着狡黠,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情绪里走出来。
“不去,”李梵音没有受到她的诱/惑,拒绝得毫不犹豫,“我来是为了督促你学习的,若是要玩国子监考核之后有的是机会。”
“那怎么一样?时光一去不复返,往后的日子再好都不是此时此刻。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去,无非占用你那么一些些时候,我保证学习的事情绝对不会落下的。”说到“一些些”的时候,她用右手比了一个指甲盖的距离,那模样好似时光真的只用掉了这么一些。
李梵音觉得好笑,时间居然在她心里可以用距离量化出来,真是为了达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过这样的裘彩撷就像个寻常的小孩子,玩兴不减、没心没肺。
“不行哦,今日一整日你都不能离开院子,若是读书累了发了咱们便下棋弹琴,劳逸结合效果一定会更好。”李梵音没有因为她的讨饶保证就做出让步,依然坚持将人留下来。
裘彩撷闻言憋了一张脸,光是读书就够头痛的了,居然还有下棋和弹琴!“你可饶了我吧,我真不是这种附庸风雅的人。只要读书行不行?”
李梵音弹了弹手指,假意犹豫心下却是得逞的愉悦,“行啊,那你快些用完,咱们好快些开始。”
“唉……”裘彩撷长叹了一声,用力吸了一口粥,仿佛是在感叹自己即将逝去的悠闲时光。一个人无聊确实难熬,两个人读书却还不如一个人无聊,昨天真的不该那么得意忘形地想着要是能摆脱现状无论来点什么都好。
她上下打量了李梵音一眼,轻咳一声道:“你身体无碍了吗?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为上,我一人读书也可。”
也可?这可不行。由得她一个人了读书不读书另说,但裘彩撷肯定不是个安分听话的。
“你且收了心思,不然……我便依着武太傅的方式教你,保准叫你不敢忘记今日的一切。”
“噫!”裘彩撷险些一口稠粥将自己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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