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推了推他的身子。
这厮眼睛闭得紧紧的,嘴巴也抿着,整张面上无比透露着难受和较劲儿。灰尘还好判断,只是这血污,莫非是摔倒的时候磕到哪处?这事儿可大可小,裘彩撷心下着急想着定是要找个大夫来瞧瞧的,可是白日里却答应了李梵音不能将他行踪泄露出去。
“喂,李梵音你醒醒!你醒来了我好安心一些啊!”裘彩撷一边呼唤李梵音的名字一边摇着他。
“对对对,书上说过晕厥的人要掐人中。”裘彩撷素日也算沉着的一个人,这会儿竟不自觉将心声说出口。她素白纤长的一只手这便向着李梵音的鼻下探去,顾不得他的嘴唇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痕。
摸索到唇鼻之间轻微凹陷的地方拇指发力冲着这点按下去,当然她也不想叫李梵音人是醒来了门牙却缺了俩,于是这会儿是克制地一重一轻交替着。
没一会儿,李梵音面上有了些血色,眼睛还未张开已经在眼帘下有所波动。裘彩撷仍旧憋着一口气,生怕泄了气在这个节骨眼儿李梵音没能醒过来。
幸亏没让她憋得太久,否则李梵音尚未咽气裘彩撷倒是叫自己先升天了。这厮雾蒙蒙的眼睛睁开了,带着些微懵懂的目光里霎时便映入了裘彩撷那张涨得有点发红的小脸。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道是夜间口渴而且喉咙中总有种想咳却咳不出的腥甜味道。他只是想下床饮些茶,是了,后面的事情记不得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疼?你肯定是磕到哪里了,否则怎么会留这么多血?”裘彩撷见人清醒了便缠着他问起来。
磕?莫非他是自己摔了?
是的,经裘彩撷这么一提醒李梵音倒还当真觉得手脚都有些磨损后的钝疼。他刚要开口,却见裘彩撷突然靠得极近,手里的白色帕子冲着他嘴唇而来。
他下意识偏头就要避过去,只是裘彩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右手扶着他的侧脸完全隔绝了他逃避的可能,左手便拈着帕子轻抚他的嘴唇。她的体温偏高,李梵音即便隔着帕子都能感觉到她手指的温度,这人动作倒是与她性格不同的轻柔。
她的面容认真得让人好似想要一直看下去,被她这样墨一般的眼神看在眼里,李梵音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并不觉得被人触碰是那么难以忍受。这人……居然没有阻挡就碰到了自己的脸,不是由他主动的,没有事先的心里建设,他居然也一一接受下来了!
“我……”他一定是被一摔摔坏了脑袋。
“嗯?什么?”裘彩撷应道,注意力却仍然放在一定要在他发现之前将他的脸擦干净,否则以李梵音的洁癖程度不知道看了这张大花脸得是什么感受。
他的脑子一定是坏了!他竟然在裘彩撷面前词穷了!不对,今夜的一切都不对,莫非他是在做梦?对了,一定是这样!
裘彩撷见李梵音握紧了拳头一副和谁过不去的较劲儿模样,正好她手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便站直了身子俯身到他跟前,由于李梵音是坐着的,她这个动作倒是弥补了寻常时候的身高差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是不是想起来了却没有力气呢?方才你晕过去好一会儿这时候使不上力是正常的,来,”裘彩撷伸出双手,“我搀你一把。”
李梵音目光直直落在裘彩撷面上,不动也不说话倒像是愣住了一般。他只是觉得,她的眼睛有那么美吗?美到好似全部的星光都落到了里面。她的面容也似会发光一般,挺翘的鼻梁将她一边的小脸现在阴影中了。
都说月下看美人,所以……她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女。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像是没有发现李梵音的不妥,裘彩撷一直躬着身子配合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没什么,”李梵音垂下眸子,不一会儿便自己站了起来,“我无妨了,你先回去吧。”
今夜的他不对劲儿,尤其是当瞧见裘彩撷的时候,所以还是先远离她好一些。她走了,他才能静下来仔细想想究竟他的脑子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样的情况果然还是应该扼杀的好。
“不行,虽说没办法为你立刻找个大夫诊治一番,但是你总归是面上见血了。我今夜不走,就在这里瞧着你,否则我怎么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