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迎面走来两位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均是身姿笔挺,气宇轩扬,方正的眉眼间是一览无余的英气。
欧瓷的直觉告诉她,他们应该是军人。
“凌少!”
“凌少好!”
两人见到凌祎城皆是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
凌祎城微微颔首:“辛苦!”
两人又转身看着欧瓷,几乎是异口同声:“嫂子好!”
欧瓷呼吸一滞,抬眼去看凌祎城。
男人一副如沐春风的姿态,丝毫没有解释的迹象。
欧瓷的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肉里。
以前景澜也是嫂子嫂子的喊,她听着的确有些别扭,但从未觉得方寸大乱。
欧瓷此时心跳激烈,自我安慰估摸着觉得对方是军人,又喊得那么一本正经,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知所措。
最后勉强扯了唇,尴尬地辩解:“你们可别误会,我不是凌祎城的女朋友。”
两人的目光默默地落在欧瓷和凌祎城紧扣的双手上,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无声的反驳。
欧瓷想甩,手指被男人牢牢扣住。
直到两人走远,欧瓷的头发还在发麻。
“你怎么不解释?”
她有些责怪的意味。
凌祎城偏头看她一眼,脸色明显有些阴沉:“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好?”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终于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别墅高三层,楼下客厅格外的宽敞。
沙发上还坐着两位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
见到欧瓷和凌祎城,两位白大褂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和之前两位军人几乎一模一样。
欧瓷再也没解释了。
任由他们一口一个嫂子的喊。
直到楼梯口走下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
凌祎城迎上前:“纪老!”
纪怀恩点头,一双眼睛看向欧瓷:“祎城,她就是夏正国的外孙女?”
凌祎城还未来得及介绍,就看到欧瓷上前礼貌地喊道:“纪伯好。”
她乖巧是因为听见纪怀恩说到了自己外公的名字。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纪怀恩满眼赞赏:“丫头,随祎城上楼去看看你外公吧。”
------
欧瓷在来的路上曾想过和外公见面的各种场景。
既然是凌祎城带她来的,依照男人的身份他或许会将夏正国安排在一间最高级的病房里。
或许会是一家顶级疗养院。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凌祎城会如此煞费苦心。
二楼,几乎一大半的房间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材,而这些医疗器材都和夏正国的病情有关。
猛然看上去,这里就像一座小型医院。
夏正国就静静地躺在最朝阳,最宽敞的一间卧室里。
此时的他享受着世界最尖端的医疗技术和医疗设备,所有药物都是纯进口。
欧瓷自己就曾是医学硕士,这些东西一眼都能知道。
初步估算下来,这里的一切至少得价值九位数以上。
欧瓷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她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夏正国还是如从前那般骨瘦如柴,浑身上下唯一能感知他生命在延续的就是脖颈上跳动的脉搏。
“外公!”
欧瓷轻轻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老爷子每一根手指都像干枯的树枝,既粗粝却又毫无重量。
她记得小时候就是这双手抱着她肥嘟嘟的身体在院子里转圈。
也是这双手在她失去母亲之后给了她最温暖的童年。
而他手背上的疤痕则是欧瓷小时候偷偷玩鞭炮走了火造成的,当年要不是老爷子用手替她挡开,她的眼睛早就瞎了。
可现在,拥有这双手的老人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垂青和眷顾。
她希望他能够醒过来,再不似现在这般行将就木的样子。
她还希望能听到外公佯装生气地说到:“小瓷不乖,不听话要打小屁屁了哦……”
欧瓷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在老爷子的手背上,小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凌祎城站在她身后轻揽着她的腰:“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外公。”
人有时候遭受了委屈,独自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一旦身边有人给予你一个问候或者安慰,那种委屈就会在突然间无限放大,以至于你内心变得汹涌澎湃,眼泪便会如山洪暴发。
此时的欧瓷就是如此,她常年独自生活在国外早就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在逐年逐月间她已经变得足够坚强。
现在突然遇见凌祎城,而这个男人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不得不说,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已被凌祎城轻易攻克。
她转身扑到凌祎城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毫无保留地在男人面前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