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朦朦胧胧的状态

只是顾擎的秘书这么简单，因为，如果是秘书，哪里敢在老板没有说话的时候，抢先回答问题。他回答：“原来是秘书啊。”

    顾擎带头坐下，接着这一桌的人才坐下。

    “顾总，看过我的方案没有？你们这个工程能够让我接下来吗？”男子非常紧张，看着顾擎的眼睛小心翼翼说每一个字。

    “我看过方案，但是有必须要改的地方，我要看看你们的诚意，你们觉得比其他承包工程的公司有什么傲人的地方。”顾擎双手放在桌面上，神情颇为严肃。

    ……接着，顾擎一直都在谈公司的事……而沅蔓，一直在灌酒，在顾擎完全不留意的情况下，她将一瓶酒都喝了……因为，她想起以前沅政正的事情。

    旁人看着沅蔓这样，都摇摇头，小声地在议论着。

    沅蔓的脸渐渐染上淡红色。

    当顾擎谈完公事，扭过头去看她的时候，蹙蹙眉头，心里疑惑：这女人又怎么了。

    “先这样吧，重新改过方案，再给我，我秘书会联系你们。”

    顾擎连忙拉起沅蔓将她抱在怀中，走向门口，留下处于惊讶状态的众人。

    沅蔓喝醉了，脑子渐渐进入了朦朦胧胧的状态，所有记忆涌出来，让她透不过气。接着她哭了起来，越哭越厉害，她紧紧抓着顾擎的衬衫不肯松手，就好像在海上孤独漂浮了很久的人看到了最后的希望。

    酒劲夹杂着悲伤，她逐渐语无伦次：“开口闭口都是徐莹莹，从头到尾都是觉得我才是罪人，我不要脸，我做什么、认识什么人都是我不要脸，侄女和女儿，他只是在意侄女吗？那我这个女儿呢……我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爸爸，我没有家了。”

    几句话说完，她已经喘不过气来：“顾擎……”

    “我在……”顾擎哑声应道，微凉的指腹轻轻替她拭去眼泪。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他幽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闪烁着怜惜的暗茫，那道暗茫像是一道微光，打开了她心中的某些情绪，委屈彻底喷出来：“他的态度……我很难受，明明他是我的爸爸，可如今，他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徐莹莹，我很在意……我很在意……顾擎……我好难过……”

    “是他不对，他不应该那样。”顾擎继续柔声应道。

    他哪里会不知道呢，他的蔓蔓其实很在意亲情，事实上，顾擎是知道沅政正对沅蔓这样的态度的原因是什么，他只是不想告诉他的蔓蔓，不想她更加伤心。

    哭得累了，加上醉酒的头疼，沅蔓的身体软软趴在他的怀中。

    好不容易将她弄在车上，她扯着不让他离开身边，所以顾擎一直陪着她坐在车的后座上。一辆车停到酒店门口，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老天正在掉眼泪，车窗都一直被雨水冲洗着。

    沅蔓继续抱着顾擎，眼神渐渐迷离，有些回忆好像不受控制般冒了出来：“可是啊，以前，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我还记得，小时候他特别宠我，身边的小朋友都特别羡慕我。有一年的冬天，下着很大雪，我发高烧，他背着我去医院，整整守了我一夜。等我醒来，他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他说啊，蔓蔓没事就好，蔓蔓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爸真希望蔓蔓的痛苦都由爸爸来承受。他还说……他爱蔓蔓。”

    说每一个字，她心里都觉得很难受，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掉下。

    “还有啊……他以前公司很忙，经常出差，都每次会给我带礼物，有一次出差，正好是我的生日，我发脾气，他连夜赶回来给我补生日蛋糕，他还说……以后蔓蔓的每一个生日，爸爸都会陪在身边……”

    沅蔓扑进顾擎的怀里，十指攥紧他的衣服，哭得断断续续，说话都不完整：“可现在，他已经不记得我的生日了，不记得了……估计，连我现在几岁，他都不知道。”

    “怎么会呢，他说不定还记得呢。”顾擎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发泄，是倾诉。

    沅蔓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没两秒，就把他的衬衫哭湿了一大片。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把那些藏在心里面并且藏得很深，她不允许自己去想，时间久了，当初的委屈都不觉得是委屈，但现在，情绪彻底失控，那一点点的委屈像是火苗一样，被点燃后，一发不可收拾，肆无忌惮地灼热她的心房。

    眼泪越掉越多，她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顾擎……”她叫着他的名字，漫天的委屈和疼痛密不透风，将她包围：“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和他的关系越发越恶劣……甚至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又是什么时候，我再也听不到他叫我一声蔓蔓，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顾擎搂着她的腰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另一只手温柔地扳过她的脸蛋，嗓音温柔：“想不起来就别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