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小时过去了,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远望去整座城市灰蒙蒙一片。
走廊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死寂。
沈一航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脑袋,头发凌乱,时不时看向手术室门口,面色始终凝重。
徐姿蓉的情绪几度失控,沈一航担心她的身体,在两个小时以前已经连哄带骗让人把她送回陆宅了。
眼下,他能为陆河做的,就是调查清楚真相,将背后的凶手揪出来。
正晃神,手术室门口那盏红灯倏地灭了。
他看到后,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流星的朝手术室走去。
许冬夏从里面走出来,刚摘下口罩,沈一航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在看清她的脸时,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他认得她。
只是眼下情况特殊,他根本没有多想,已经迫不及待的询问:“医生,人怎么样?”
许冬夏将手里的口罩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她看向沈一航,言简意赅:“手术很成功,血块已经清除了,麻药过了人就能醒来。”
闻言,沈一航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呼了口气,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追问:“会留下后遗症吗?”
许冬夏双手放进口袋,不紧不慢的回答他的问题,“这个要等人清醒了才能知道。”
“好的,谢谢。”
沈一航询问了几句,确定陆河没有大碍之后,马不停蹄地去给陆宅那边报平安了。
人前脚刚走,院长就赶了过来。
他听了手术结果,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大赞了许冬夏几句。
许冬夏对赞扬置若罔闻,反倒是突兀的问了一句:“里面的人是谁?”
院长愣了愣,惊诧的看着她,“小许,你不认识吗?”
想起男人那张清隽淡漠的脸,许冬夏默了下,不答反问:“我应该认识吗?”
院长瞬间被噎的说不出话了,转而想想,她长居国外,前阵子才回来没多久,不认识好像也说得过去。
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郑重的介绍:“他叫陆河,商界巨头陆氏集团的太子爷,也是金融圈内人人敬畏的银行家,很多报纸新闻都有他的报道,你当真没有见过他吗?”
陆河。
许冬夏咀嚼着这个名字,半响之后,平静的吐出两个字:“见过。”
不过是在傅希林的房间,见过他的照片而已。
*
隔天清晨,阳光从窗柩漫了进来,洒了一地的碎光。
陆河醒了。
洁白的病床上,他缓缓睁开眼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他刚动了动身子,马上皱起了眉心。
身体的疼痛就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每一根神经线。
“醒了?”
头顶突兀响起了一道声音,女音,清淡如水,没有什么感情。
陆河顿了下,抬眼,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床沿边的女人。
她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面容素净明媚,眉目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淡。
她正看着他。
许是逆光的原因,那双眸子如同被投掷了石子的湖面,一片水波粼粼。
陆河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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