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色沉了沉,手握成了拳头:“何修初,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也不见得她会感激你。”
“我做这么多,要的也不是感激。”
男人敛了敛眉,唇畔荡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比起关心别人,你还是多多操心一下自己吧,想想回去了以后要怎么跟何志成解释,你和他儿子走这么近的事情。”
他话音落下,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方卉站在原地数秒,想起了刚刚男人故意靠近她的一幕,心像是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
办公室内,冬夏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电话内,男人的声音平缓响起,和往常一样开口就喜欢叫她:“冬夏。”
冬夏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刚刚还有些烦躁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她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说:“听说你的公司楼下被记者围堵了?”
“方卉找过你?”
“你怎么知道?”冬夏愣了下,笑了起来:“你早就猜到了她会来吗?”
“嗯。”
陆河长身玉立,站在落地窗的前面,哑声问她:“陆太太有被欺负吗?”
冬夏勾唇,半开玩笑道:“自从有了你撑腰,现在谁都欺负不了我了。”她还补充多了一句:“还有何太太,她以后也应该不敢去骚扰你了。”
她的话里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陆河难得一顿,随后十分走心的夸了一句:“不错,学会护短了。”
冬夏低头笑了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莫名的有一丝的抽疼。
电话内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开口说话,
维持了大约半分钟,冬夏才缓缓开口,问道:“陆河,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陆河默了下,薄唇微启:“你说的话有歧义。”
他纠正道:“应该是我擅自把你拉进了我的世界,才会让你牵扯上这么多平白无故的是非。”
“不不不,不是平白无故。”
冬夏长长的呼了一口,舒心的笑道:“还有,你说的话也有歧义。”
“不是你擅自,而是我心甘情愿。”
“陆河,如果不是你,许冬夏根本不知道她也能这样有恃无恐,什么都不需要畏惧的一路前行。”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现在一定还蛰伏在深渊里面等待救赎。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都不知道独立坚强惯了,原来有人撑腰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法遇上一个可以交付真心的人。
电话内再一次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两人都能听得见彼此缓缓的呼吸。
冬夏捏着手机,她垂着眸,眼底有些水汽:“陆河,你在听吗?”
“嗯,我在。”
“我想跟你说点煽情的话。”
“回家再说吧。”
“不,我要现在说。”冬夏听见了电话内男人闷笑的声音,面色有些羞赧,她低低的嚅嗫:“我喜欢你。”
办公室内,偌大的落地窗前倒映出了男人好看的面容和眉目酝酿的笑意。
女人简单的四个字,让他的心尖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沉默了好久,轻轻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亲不到。”
冬夏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蹙眉:“什么亲不到?”
男人挪揄:“陆太太。”
冬夏登时面色羞红,她压低声音,骂道:“你耍流氓。”
她正儿八经的跟他表白呢。
陆河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愉悦过,日常逗太太真的有益身心健康。
他清了清嗓子,无辜:“所以我跟你说了,回家再说。”
冬夏讽笑了一句:“陆先生,鉴于你多次耍赖,你的人品在我这儿已经遭受到了质疑,我不相信你。”
陆河忍住笑意,正色道:“我什么时候耍赖了?”
冬夏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的耳根烧红,瞪了眼自己的手机。
门外面,何修初靠在墙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刚刚女人打电话时说的很多话,他都听见了。
温软的,幽默的,柔情的,所有的神态,都是从未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良久良久,方才缓缓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