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她来说,没有亲生父亲早已经成了习惯,这和他的确是不一样。
他是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他一次次地期待得到家庭的温暖,一次次地期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像别人家一样其乐融融。一次次地却都成了失望,失望又演变成了怨恨。
其实现在想想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可怜,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还和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失去了联系,这是常人也无法忍受的苦楚。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了解了自己的父亲,他是没站在他的角度上想过,或许多为他想想,他就不会那么恨了。
他回忆起从前,仿佛父亲也是曾经试图和母亲与他关系和谐一点的。他的努力,在强势的母亲面前,又何尝不是以失望告终呢?
母亲就像是个铁娘子,他从不知道她为什么连笑脸也没有,要整日整夜像男人一般操劳。
“真的吗?你真的不怨恨我?”肖鸿杰激动地抓住了女儿的手,眼泪比开始还更汹涌了些。
“嗯!”她费力地点点头。
“傻孩子,就算你不怪我,我也原谅不了我自己。生你不能养你,这就是最大的不负责任。”他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才又说:“也不知道你母亲姐姐现在身在何方,我找到了你,还多少可以弥补一些。她们两个人,难道我要一辈子也对不起了吗?”
随即转头,看着沉默的肖白羽,问道:“羽儿,你有没有听你外公提起过我和沈依秋的事?”
他这问题问的谨慎,因为只是猜测,他不好在齐洛格和肖白羽面前轻易说起对慕容决的怀疑。
尤其齐洛格现在还脆弱着,即使是她母亲真的不在人世,遇害了,他暂时也不想让她知道。
“没有,没听说过。”肖白羽硬邦邦的说。
这句问话,显然是父亲在怀疑外公。外公这件事做的的确是残忍,且他刚知道遇害的是齐洛格的母亲。他当然也想她母亲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公不得善终。
“乔宇石呢?”肖白羽问齐洛格,一方面转移她知道兄妹两个人关系后难堪的心境,同时也不想父亲跟问他外公的事。
肖鸿杰没再问什么,他和肖白羽一样,觉得齐洛格接受这些肯定需要时间。
齐洛格轻轻地闭上了眼,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是真的,现在知道了,他们真的是兄妹,差点就铸成大错。
“什么都别想,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们,到底也没有什么。”肖白羽轻声说,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心里又何尝不介意呢,这样说了,是宽慰她,也是宽慰他自己。
齐洛格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轻声开口,还勉强地牵了牵嘴角:“我没想什么,我们也没有什么,你也别在意。我们是兄妹,这不是很好吗?我一下子多了个父亲,又多了个哥哥,我幸福还来不及呢。”她从来都是如此,即使心里难受,也不愿意别人跟着难受。
如果她自己心情压抑,能换来所有人的微笑,她是一定愿意去为别人忍耐的。
“是啊,我可以经常来看你,那个混蛋小子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了。那混蛋呢?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可是你哥哥,教训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肖白羽也自嘲地笑了笑。
见到一儿一女能够如此,肖鸿杰内心是惆怅的,也是宽慰的。
一颗石头落了地,他们两个人总算是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事,总算没有想不开什么的。
感谢老天爷,他们是清白的,只有清白的才能这么平静。
几个人正说着呢,病房的门打开了,乔宇石躺在手术床上被推了进来。
他闭着眼睛,麻药还没有苏醒。
适才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医生检查后说他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没昏迷就已经是奇迹了。
要求立即给他做手术,他不肯,他不想要齐洛格不放心。
医生说不做伤口处理,他会非常危险。没办法的情况下,他打电话给李幕晴,让她赶紧赶到医院来照顾齐洛格。
他还要求手术尽快,尽量简化,手术完以后把他推进齐洛格的病房,他要和她睡在一起。
就算不能同床,他也要让自己能摸得到她,也让她能有他的陪伴。
齐洛格一见乔宇石这副模样,脸都吓白了,忽的一下就要起来,被肖白羽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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