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两个人经过甬路的时候,保安队的正押着打架的人往外走,厂房外也来了救护车,听说是打坏人了。
食堂下面,皮夹子一眼瞧见江南,跑了过来,“大哥,没轮到您动手吧?”
“滚蛋,我闲的蛋疼啊,动个毛手。”江南白了他一眼道:两伙老乡群架,有自己屁事。
皮夹子咧着嘴乐了,仨人又去食堂重新要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皮夹子刚才在食堂也不是一无所获,打听了不少小道消息,此时正好跟江南现学现卖,“大哥,您看热闹这功夫,我可是没闲着,我都打听了,秘云厂区今年就死了七八个了。”
“打架死的?”江南疑惑的问。
皮夹子摇摇头,刚要张嘴,倒是旁边的杨德昌开口了,“跳楼了,少见多怪。”
江南愣了一下,来之前听东方丽人谈过一嘴,“这好好大活人跳楼干嘛,自杀?”
皮夹子这次生怕那小子抢自己功劳,连忙道:“压力太大,您瞅瞅这些人麻木的样子,我来的时候还寻思呢,要是我这么工作生活,早晚得憋疯了,结果……人家来个更直接的,跳楼了呵呵。”
杨德昌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你们俩没在这儿干长呢,时间久了就明白了,自杀的人也挺多的,每天机械的劳动,干的活儿每天也都是重复的,我这种上了岁数的还行,小年轻的可不是想不开呗。”
“想不开不干就行了,跳楼纯粹是自己作死。”皮夹子说。
杨德昌无奈的笑了笑,“说你是新来的吧,你不懂,跳楼的话,工厂有补助的。”
“补助?这玩意还带鼓励的?”这次轮到江南不理解了。
杨德昌叹了口气道:“以前也有工人因为工作压力大,生活单一没什么指望跳楼,跳完喽,家属来工厂里闹腾,闹的上上下下不得安宁,后来不知道谁想了个注意,进厂先签合同,要是自杀跳楼的话,厂子一次性补助十万丧葬费,然后剩下的事就不管了。”
“额,不错啊,死了还能赚一笔。”皮夹子打趣儿说。
杨德昌迎合着干笑两声,“实指望有了这条规定,跳楼的人少了,结果呵呵……倒也不是为了那十万块钱,关键是……哎,你们俩时间久了就知道了,生活没什么乐趣也没指望,心眼小的可不就跳楼吗,这会儿还有十万呢,万一上头变动了,连十万都没了,跳楼也是白跳。”
江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了俩人一跳,“要我道:他愿意跳就跳,一分钱不给了呢,自己命贱想不开能怨谁,不吃了,找地方喝点啤酒。”
皮夹子连连点头,“我知道哪儿有喝酒的地儿,嘿嘿,我都给您打听好了。”
“你们俩夜班啊?”杨德昌不解的看着俩人。
“走吧,遇着就是缘分,一起喝点乐呵乐呵,我们请客,我们俩没班,就是跟这瞎混的。”皮夹子笑着说。
杨德昌暗道,到底是京城本地人,工作都有人照顾着,无奈的笑了笑,“那行,我就沾沾光。”
三个人说着话走出了食堂。
“我说老杨,你在这儿干几年了?”江南边走边问。
“四五年有了吧。”
江南笑着道:“四五年也算老工人了,你咋没想着来个跳楼秀呢。”
杨德昌撇撇嘴,“拉倒吧,说实在的,跳楼那些都是些小年轻的,我这有家有业的人可不玩那套,踏踏实实挣钱才是实在的。”
皮夹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杨德昌,“老杨,你们一年都在这儿跟牲口似的上班,那个问题怎么解决啊?”
江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皮夹子说的什么,都是正常男人,可不是么,好几万人的夜生活都是怎么解决的,也不能指望人人都是太监不是。
杨德昌干咳了两声,四顾无人低声道:“你们俩想了?”
“想。”江南和皮夹子几乎是同时出口。
杨德昌脸一红,“这样,你们也别请我喝酒了,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听他这么一道:江南和皮夹子面面相觑,怎么看这地方也不像有好地方的样子。
皮夹子愣了半天才道:“不会是叫那个吧?”
杨德昌努努嘴,示意他小点声,然后拉着俩人拐上一条甬路,“你想被警察逮么,什么那个这个的,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硕大的工厂区,好在有杨德昌这么个熟人带路,要不然很容易转向,七拐八拐的从厂区的一个侧门出去来到了工厂区外面。
这会儿的天色已经快擦黑了,一条明亮的小街出现在眼前,虽然不是灯红酒绿,但是看上去也格外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