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水县法院办公大楼一楼的大门口,安检门像个巨大的怪物张着贪婪的大口,要进去的外来人员,先交出身上能够方便剥离的包裹和手机、钥匙等物件,再走进去,让同性别的检查人员用探测器在身上仔细探查,必要时还要让对方在自己的身上仔细摸捏。
现在,土根父子就正走到这道安检门前。土生对父亲说:“刚才在大门外不是已经检查过吗,怎么在这里又……”他看到站在安检人员旁边的体形彪悍的法警在注视着自己,把余下的话忍住了。
土根把小包往通过安检柜的不停循环的传送带上一丢,对儿子说:“刚才的检查没有这里仔细嘛,你少多嘴,快进去吧!你看那钟,不是就要8点半了?”
土生在走进安检门的同时,扫了对面墙上的差不多一面墙大小的电子显示屏一眼,果然其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8点25分了。安检门“叽——咕——”地叫起来。一个男安检员拿着一块老大苍蝇拍一般的东西在土生的身上划动。“苍蝇拍”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停在了土生的腰部,安检员再用手一掏,原来是一串钥匙。安检员有点不耐烦地:“怎么不摘下来过安检门?现在取下来吧!”
土生取下钥匙串,安检员接过来一看,上面有把多功能的小刀。安检员顺手从旁边桌上拿过一个布料的小袋子,把钥匙串扔进去,再指指上面的编号“17”:“记住这个号子,等会出来的时候再领回去,嗯?”土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现在轮到土根从传送带上拿起他的小包了,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小包已经被出手更快的安检员拿去了,他拉开拉链,拿出一瓶饮用水:“这个是不能带进去的,如果你还要的话,等你出来的时候来拿。”土根轻轻摇摇头。
父子两人终于通过了安检,土根本来想拦住里面来来去去的法院工作人员问问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参加今天的庭审,眼尖的土生拍拍父亲:“你看,这上面流动的字幕不是有我们的?”
土根看看,还没有找到。阖外甲在暗中把他的仪器对着电子显示屏一指,那条关于土生的信息的字幕,由和其它的信息一样的红色转变为黄色,而且字幕也暂时停止了滚动。黄色的信息显示:“土生因雷击诉兮水县一中一案,8点30分在9楼庭审2室开庭。”
土根看着,满意地点点头;而旁边一个正要走过去的法院工作人员则嘀咕:“这个鬼东西TMD有毛病了?”
阖外甲看到这个场面,在抿嘴一笑中用仪器让电子显示屏恢复了正常。
土根拍拍土生,直往不远处的电梯间走去:“快上那边的电梯去吧。”
土根父子走进电梯,电梯门刚刚关上,电梯开动起来,土生的手机发出鸟叫声,他赶紧掏出手机接听:“喂,噢,艾媚姐呀,嗯,是啊,我和我爸爸正在电梯里,马上就到了!好的,再见!”
“呵,律师他们先到了。嗨,都是那摩托车,总是会出点小毛病,耽误了我们十多分钟。”土根有点恼恨,“明天一定要修修了!”
土生却不满地:“都是你要今早赶过来,说什么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好天气。但总没有昨晚就赶过来住在县城方便吧?其实就是舍不得钱!”
“你小子,还不是为你节约呀!”
在父子俩的争执中,电梯停在了9楼,土生抢先走了出来,一扭头就看到艾媚站在走廊里,笑眯眯幅度不大地对着土生父子招招手,然后走进房间里面去了。在艾媚刚才站立处的上方,和门框成90度角地悬吊着一块小小的电子显示牌,上面的蓝色字幕显示着“庭审2室”。土根父子走进房间,艾媚招呼他们坐到她的身边去。
这间庭审室的座位在此前进行了调整,虽然那排平日由执法槌的威严的法官和其同事列坐的桌椅没有移动,而且书记席还是在右方靠边的地方,但下面的座位作了大幅调整,即向法官的座位靠近,排成了U字形,那些原告、被告、代理人之类的牌子撤除了,代之以当事人甲方、当事人乙方的牌子。法官坐席后面墙上的时钟指向8点29分,那红红的秒针只差半圈就要让人们知道8点半的准时到来。规定的开庭的时间虽然差不多到了,但法官们还没有踪影;当事人甲方的牌子后面,艾媚和土根父子整齐地坐在那里;对面当事人乙方的牌子后面,有作为念清代表的方主任和普同老师两人在座。
艾媚把头稍稍向其左边的土生歪过去,轻轻地:“要时刻记住我对你的叮嘱,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
土生点点头,立即收敛了先前微微的笑意,马上换出一幅呆滞的神态。他看到方主任他们喝着茶,再看艾媚的前面也有满满一杯一次性纸杯盛装的茶,感到口渴了。他的心语:都是老妈,怕什么我们会饿,早上要给我炒现饭吃,又没有什么汤水,真要喝茶了。
土生把头靠近父亲,指指艾媚的茶杯。还没有等土生说话,艾媚立即对土根说:“土根大哥,土生受到雷击后真的变了许多。那角落不是有饮水机和茶具么,却要父亲去端来。”说着,她还对土根特意眨眨眼。
土根明白了艾媚的意思,起身去弄茶水:“唉,没办法!”他对方主任他们笑笑,走到室内一角的饮水机那里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给儿子到了一杯用冷热两种饮水掺和的温热白开水——他知道土生是不喝茶的,回到座位上。土生端起水杯差不多一饮而尽。土根自己则和艾媚等人慢慢喝热茶,闲聊混时间。
艾媚对旁边的土生说:“帅哥,你还要喝水吗?”
土生舔舔嘴唇:“喝也可以,不喝也可以。”
“这孩子!”土根不满地,“还要喝就自己去倒啊,你刚才不是看到我怎么弄的吗?”
“是啊,要慢慢学着尽量恢复以前的智力水平呐!”艾媚看着土生,现出同情的神情。
土生先看看父亲,又转过来看看艾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面的普同也笑笑:“小伙子,只要你努力,一定能够达到并且超过以前的智力的。以前在上课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们讲过狼孩、狐童的故事吗?那些孩子开始被发现时都是愚昧无知,生活不能自理,经过人们的帮助和教育,后来都成为了正常的人。”
“嗯嗯,是有这样的故事。”方主任附和着。
“有是有,不过——”艾媚拉长声调,“这需要一个比较长的时间,而且还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总之是要在人力和物力上有一定的投入,是不是?”
“对对!”土根连连点头。方主任和普同也只好点头附和。
土生却说:“我可不愿意受到、受到……什么啦,就是难过的意思?”他侧过头来向艾媚求助。
“噢,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不能受到折腾,精神上不能有难受的过程。这个我们能够理解!”艾媚似乎在为土生代言。
土生连连点头:“嗯嗯!”
“呵呵……干什么事都要有吃苦的……”方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8点40分,施舒、元圆和一个年轻的女书记员3人款款而来,走进了庭审室。
艾媚第一眼就看到了头发梳理得油亮的施舒,心语:看那油头粉面的模样就是个色鬼!不知道利用自己的权势玩了多少女人!TND,轻易地占了老娘的便宜——两个“包”都拿了!除了这次之外,以后还得找机会让他给老娘带来些利益!
艾媚对施舒等3人挥手打招呼,其他人也跟着学,只有土生无动于衷。施舒等人在桌上整理自己的材料,摆弄文件夹等,基本就绪之后,施舒和元圆两口子开玩笑:“今天上午也没有其它的案子了,就只有元圆审判方主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我就把这场审判的大权交给你算了,我想,你肯定不会徇情枉私的!哈哈……”
“那不见得!嘿嘿……”元圆笑着。
“就是嘛,她也许会看在我们一起生活多年的份上,把案子判得走了样。”方主任也附和着开玩笑。
“嗯,如果如方主任所言,那我们的土生就要吃亏呐!”艾媚即使配合着开玩笑,也念念不忘她所代理的案子。
“哈,我们的美女律师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啦!说说笑笑而已。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大家不要着急,这件小公事容易呢!我们先喝喝茶,随便聊聊天吧!”施舒慢慢拧开自己明晃晃的不锈钢外壳的保温茶杯,翘着嘴对杯子吹了几口,才发出“呼、呼”的响声,少量喝了一小口茶。他又对艾媚扫了一眼,心里一咯噔,心语:和这娘们一起在床上的感觉确实是一种不错的回忆!只可惜就一次。但愿她还接手我们这里的案子……
元圆则望着女书记员,然后小声对她说:“嘿,你今天穿的裙子还真好看啦!”
“是吗?那元圆姐你就是在表扬自己啦!”
书记员的话让大家好奇,施舒问:“美女,此话怎讲?”
“因为这条裙子是我和元圆姐一起上街,她给我当参谋买的,所以我这样说嘛,呵呵……”
“哈哈……原来如此,真巧了!”施舒又“呼、呼”着喝了一口茶,“嗯,美女们在一起喜欢评价他们的时装,我们男人哪,就喜欢谈论战争呀,政治呀!方主任,你今天看到早间新闻播报没有?”
“他呀,总是要睡到闹钟叫,才慌慌忙忙地爬起来吃给他准备好了的早餐,然后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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