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城防军,离他们也不过十余步之遥,城防军将领今夜连遇挫折,早已气的火冒三丈,大声叫道:“拦住他们,不许放他们走。”
前排的士兵红了眼,端着枪死命的往他们冲过来。
刚冲出两步,忽然间面前的地面上一阵爆响,凶猛的火焰如同的来自地狱的恶兽一般,咆哮着窜起。
地面像被远古巨人的重拳砸过,陷出几个深坑,石块飞起天空十几米,又雨般掉落,砸得人鬼哭狼嚎。
阮烟罗目光扫过被火墙隔开的城防军,听着他们叫成一片的声音,侧头看向卫流,笑着说道:“阿流,我们走吧。”
卫流眼睛深邃的望着阮烟罗,轻轻点了点头。
“关城门!”秦川向上面大声叫道。
吱呀吱呀让人牙酸的声音再次响起,既使周围这么喧哗,仍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阮烟罗和卫流掉转马头,让马小跑着,并肩驰出了天曜城高大坚不可摧的城门。
火把空气都烧的扭曲了。
但在这扭曲的空气中,卫流的白衣,阮烟罗的蓝裙,却依然是那么耀眼,在战火中飞扬起鲜明的旗帜。
没有逃,没有狼狈,盛安帝五十岁这年的一天夜里,南楚质子卫流和沈红颜之女阮烟罗,就像游缰信步一样,并肩驰出天曜京城的大门。
在后来南楚志的记载里,这一夜被史官浓墨重彩的书写,卫流的仁义,决断,成为不灭的声名。
跟着卫流离开天曜的南楚男丁,在回到南楚之后作为卫流的亲军被命名为流烟军,更在卫流之后的成皇之路上,立下汗马功劳。
这只军队是南楚历史上的一个传奇,因为他们对卫流的忠心就像是刻在骨髓里,没有任何人能收买与诱惑他们。
而跟着卫流一起走出这扇门的女子,却有意无意的被史官忽视了,没有提及一个字。
只是虽然史书不提,和卫流一起经历这夜的人却没有一个会忘记。
那袭淡蓝的裙角,那在烽火长夜中激昂的振臂一呼,那骑在奔马之上,将他们所有人带去唯一生路的坚韧身影。
那是唯一一个能和楚皇卫流并肩而行的女子,在他以后的生命里,再没有人,能这样走在他的身侧。
卫流走出城门之后,城门发着古老沉闷的声响,重重关闭。
城墙上的火油烧光了,青石烧不着,火势自然而然的小下去
城防军的兵勇们抓住机会,潮水一样涌上城墙。
城墙上只有三四十个人,都靠着绞盘,平静地看着挥刀向他们杀来的士兵。
他们早就知道今天逃不过一死,所以当死亡到来的时候,就显得格外从容。
那个在天曜呆了三十年的南楚城门官,看着手下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笑了笑,将放在手旁的火油全数倒上绞盘,一把大火点燃了它。
破坏了绞盘,城门就废了,在绞盘修好之前,没有人能打开城门。
城防军看到大火烧起来,全都怒了,举着刀向他砍杀过去。
钢刀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个在天曜呆了三十年的南楚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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