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的。她心里叹气,又坐了回来:“你肯说了?”
慕容熙儿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道:“本来没什么的。”然后,便把跟徐贵妃吵架、发现皇帝并非那么喜欢她的话说了出来。只不过,省略了因为凤瑶跟皇帝吵架,挨了一巴掌的事。
“往常他们待我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从没发现罢了。如今我跟你学得‘耳聪目明’了,才发现这些,一时有些转不过来罢了。”慕容熙儿还在为自己的郁郁不快而找借口,“真的没有什么的。”
凤瑶听罢,心中怜惜不已,便把慕容熙儿的脑袋拨在肩上,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他们已经给了你,他们所能给的最好,熙儿不要伤心。”
昏暗的光线中,慕容熙儿的眼睑颤了颤,咬着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于皇帝而言,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是皇位稳固。子女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调味品罢了。
于贵妃而言,最重要的是地位,倘若慕容熙儿始终维护她的地位,她便会给慕容熙儿温柔的呵护,而如果慕容熙儿偶尔与她径庭,那么刻薄与敲打便来了。如今,慕容熙儿再不肯听她安排,她便失措了,恼怒了,与慕容熙儿斗上了。
这些道理,慕容熙儿原本也知道的,只不过仍然控制不住难过罢了。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凤瑶想了想,忽然笑道:“也亏得你漂亮聪慧,又肯听我的话,不然你看我还理你呢?连一口饭都不肯给你吃的。”
慕容熙儿听罢,顿时恼了,却是伸出手臂用力抱住她的腰,狠狠地勒着她:“你敢嫌弃我?”
凤瑶被她勒得有些喘不上气,直是笑骂道:“臭丫头,快松手。”
两人闹了一番,终于将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慕容熙儿终于松开凤瑶,却仍旧枕在她的肩膀上,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的。我喜欢别样的父母,别样的疼宠,却是我贪心了。我如今已是公主,享受了身为公主的尊荣,便要连其他的不好都一道接受了。否则,岂不是太贪心?”
凤瑶心下微微动容,为这个少女的灵慧通透。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心中倒是有意提一提苏行宴,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便没有说出来。
慕容熙儿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腰对凤瑶道:“真叫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凤瑶见她说得郑重,不由好奇问道。
只听慕容熙儿道:“你还不知道吧?每年的三月到五月,与咱们大景朝接壤的几个国家都会来朝贡。虽说是朝贡,倒也有显摆之意。其中的白国,设计裁剪的衣裳最为灵动活泼,压在咱们大景朝头上好多年了。”
凤瑶来到异世,也才不过半年之久,竟不曾听过外国的事,不由好奇地听起来。只听慕容熙儿口齿清脆,因着身份高贵,所知道的竟格外清晰广博。凤瑶听得入神,直到马车都停了许久,才渐渐反应过来。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捉着慕容熙儿的手,简直恨不得抱着她亲一口:“熙儿,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慕容熙儿只见凤瑶说得真心,显然自己是真的帮了她的忙,不由高兴,口中却只道后悔:“哼,总也舍不得叫我在你家睡觉,如此小气之人,我为何要帮你?”连连捶胸,倒仿佛真的悔得不行一样。
凤瑶真是爱极了她,再也顾不得不合适,搂住慕容熙儿,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熙儿,下次来的时候,我做一桌子好菜招待你!”说完,起身跃下了车,清声说道:“启程吧!”
此时,马车已经出了城。经由凤瑶一喊,那驾车的侍卫便扬起鞭子,在马儿臀上轻轻抽打一下,马车渐渐启动。
车厢里,慕容熙儿捂着方才被凤瑶亲到的地方,只觉得燥热得不行。一时间甩袖,气愤地道:“什么呀?竟是登徒子么?”然而嘴角却扬得高高的,扭身挑开帘子,探头往外看去。恰好看见凤瑶站在原处,目送她离开,一时间嘴角扬得更高了。
“唰”地放下帘子,轻哼一声说道:“胆敢轻薄本公主,下次再不来了!”
凤瑶不知她口中嫌弃,心中却喜悦不已,只等她走得远了,便也快步往回赶去。一路走,一路消化慕容熙儿带给她的信息。
在大景朝的周边,有四个不论国土面积、人口数量、经济情况、文化程度等,整体而言都远不及大景朝的国家。然而,这四个国家,却个个有所长。
譬如白国,对于布匹的织造染色与成衣裁剪样式等,都远胜其他国家。譬如闵国,所制造的珠钗发冠等样式,最是繁复华丽。譬如祁国,所制造的胭脂水粉最细腻艳丽,又带着淡淡的不腻人的香气,大景朝的宫妃们每年都以抢夺祁国的胭脂为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