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通传,只管叫我就是。”张大胆有些受宠若惊的答道。别看他随着夹谷清臣那么久,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兵卒,顾同能够如此尊敬他,又怎能不让他更加心生好感呢?
张大胆心中想着:下次顾大人若是来衙门,一定不能收他银子!
张大胆的心思顾同没有精力去探知,在张大胆的带领下,一路闲聊,穿廊过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夹谷清臣所在的签事堂。
又向张大胆请教了几个夹谷清臣的生活习俗以及忌讳,顾同就硬着头皮,只身而入。
进了签事堂,只见房间中装扮的舒为文雅,而夹谷清臣此时正捧着一本《春秋》入神的品读着。
“下官顾同,见过节度使大人!”
“听说你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前来相告,你倒是给老夫说说,何事让你这般火急火燎!”夹谷清臣放下手中书,看了眼顾同,漫不经意的问道。
“大人,签军前些日子奔赴秦岭秋训,不料大雪突至,签军步营一千士兵还有指挥使王仁杰王大人危在旦夕,下官前来,特向大人讨要军令,请大人允许我带兵前去施救!”
“秋训?何来此训兵之法?”一听签军千余士兵被困大山之中,饶是颇看不起签军的夹谷清臣,也不由惊叹,千余士兵的生命,要是真的在他任内平白相送,不管是女真族兵还是汉族签军,只怕是皇帝那里,他也难以安全脱身。所以乍听之下,夹谷清臣不由心生几分惊异,自己带兵几十年,向来不知道何为秋训之法,所以故此问道。
顾同也没想到夹谷清臣看问题会如此的毒辣,一言就问道此次出事的源头之上,可他却不能实情相告,总不能告诉你签军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顾同心中一面想,一面掐头去尾的对面露疑虑的夹谷清臣说道:“是上任节度使大人安排的,王将军亲自带队,难以预料会出此灾祸!”
一听是前任节度使安排的事情,夹谷清臣心中疑虑暂消,复又向顾同询问步营被困人员处境如何。
顾同虽然心中早就着急难耐,可还是耐着性子答道:“最后一次报讯是说在静峪脑一线,可是时间业已过了一天,参训人马现在落脚的地方下官也不太清楚。”
“救援事宜是怎样安排的?”夹谷清臣又问道。
“禀大人,下官亲自带队,率千军骁骑营五百人,单兵双马前去救援。”
“可还需要节度使衙门做什么安排?”
“暂时不需要,若是日后有所叨扰,还请大人莫要嫌烦!”
“那就先这样吧,你且带队先行一步,我这里也让城南大营数十猛安谋克做好施援准备。”
一番应答之后,夹谷清臣也不再多留顾同,罢罢手,就示意他可以先行告退。
顾同亦不多言,脚步似风一般,便又折身返回签军大营。
回到签军大营,罗通、陈季常两人早早的等候在了行辕门口,等待着顾同带回来的消息。
“大人,事情如何?节度使大人那里怎么说?”罗通性子急,还没等顾同站稳,就上前来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
顾同知他心急,也不多怪,就一边往大营中走,一边将节度使衙门发生的事情对陈季常和罗通二人草草的说了一个大概。
“狗蛮子,就是将咱们汉人的性命不当回事,战场上如此,没想到现在兄弟们落难,他们也是如此冷漠反应,我呸!”一听夹谷清臣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连个救援的实质性动作都不曾有,罗通就怒了。
“罗通,注意你的言行。”顾同同样也是铁青着脸向罗通也是向他自己说道:“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拯救自己的只有我们自己,不要将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冷冷的训斥了罗通几句,顾同也是担心他因言获罪,毕竟在女真贵族统治下的这样一个世界里,汉人们的身份,太过低贱。
换上一身戎装,在同样装束的陈季常和罗通的陪同下,顾同来到校场,登上拜将台,眼观校场之中,五百骁骑营士兵轻甲附身,一脸杀气的正在等待他的命令。
即便是前世站在三尺讲台上口若悬河的已经习惯了的顾同,此刻,看到这些在大雪之中满脸黝黑,满脸坚毅的铁血汉子,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看了良久,仿佛是一个世纪一样长久,等顾同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只听一个坚定、有力的声音飘荡在了整个大营之中。
“生命,即吾荣耀,你们,签军三千弟兄,都是我的荣耀。”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