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狂奔了一段距离,马车的冠盖颠了下去,车身裂开了几道逢。明珏紧紧抓住车身的扶手,平静剧烈的心跳,给自己争取缓冲的时间。四匹马照这速度冲下去,不管撞到哪里,或是卡到哪里,她都小命难保,必须赶紧自救。
她看到车上铺着厚厚的绒毯,眼前一亮,忙腾出一只手,把大荷包挎到脖子上,又不分前后戴上帏帽,身体缩进绒毯里,紧紧抓住绒毯的边缘,四肢蜷在一起,滚成一个绒球。这样防卫不管是撞出来还是摔下去,她都不会受重伤。
被颠得七荤八素,绒毯内又昏天黑地,她已感觉不到车外春秋冬夏了。
四匹惊马拉着车冲进一条小胡同,连马带车就要撞到路边墙上的时候,四条婴孩儿手腕般粗重的绳索从天而降,精准套到四匹马的脖子上。
烈马仰天长嘶、拼命挣扎,马车被大力甩动,转了几圈,彻底散架了。一只球从马车上滚下来,连续贯性冲击,人球撞到墙根上,不动了。
白色粉沫飘落马前,浓郁的香气弥散,惊马打了几个响鼻,很快安静下来,又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好象全身软到有气无力一般,再也站不起来了。
四个身穿黑色短打劲装、头戴鸟型面罩的精壮男子落下来,他们身上都披着短款披风,披风上用金线绣着九只翎羽,艳阳照耀之下熠熠闪光。他们仔细检查了车辆和惊马的情况,一个男子从领头马的马鬃上发现的异常。
黑发披散、白衣胜雪的男子徐徐降落,如同晴天飞雪,温度顿降。他俊美的面容好象笼罩着一层寒霜,星眸若千年冰原的暗夜星辉,清亮到不带一丝温度。
“回主子,这四匹马都吃了红罂花叶,不知是误食还是有意喂食。”
“当然是喂食,还用问吗?”白衣男子声音温和,却没有一丝热度。
“主子,领头马的马臀有几道划痕,划痕很深,有血迹,马鬃里插着一根金簪。”黑衣男子呈上簪子,又说:“属下已查验过,划痕是金簪所致。”
几名男子只顾说话,没有注意提到金簪时,墙根上的人球滚动了一下。
白衣男子两指拈着金簪,好象怕脏了他的手一样,“划伤不足以惊马。”
“主子圣明。”黑衣男子恭敬出语,“属下推测,给这四匹马喂食红罂花叶的人不知马车会在外面呆多久,喂得不多,马必须受到外界刺激或是疲累烦闷才会发狂。有人用金簪扎马臀,刺激了马,引发了红罂花叶的毒性,马才会发狂。”
另一个黑衣男子面露惋惜,“这几匹马不错,就这么废了,真可惜。”
白衣男子拧着眉头,冲他们挥了挥手,“知道了,都下去吧!”
四名男子收起套马的绳索,躬身施礼之后,身体腾空而起,很快就消失了。
“听清楚了吧?要想活命就出来。”白衣男子背对着墙根的人球,冷冷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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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