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对那位妃子还是有感情在的。能让皇上时常想起来,还会令皇上伤心难过,那必是刻骨铭心的。”
“好一个刻骨铭心!也唯有你总能看透朕的心思。你容貌上不像她,可你性情上与她如出一辙。”沈洛伸手拥过林素瑶,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可又觉得有些愧疚,左右矛盾不已。
“她是皇后,是朕负了她,负了她青春韶华,负她性命,负了朕和她的孩子。”沈洛低喃道。
林素瑶却是感动得落泪,心中多年的仇怨被消解。
沈洛的愁又上眉头,林素瑶劝慰道:“皇上,安美人的事,臣妾倒觉得是场意外,还望皇上不要太过深究,重要的还是安美人的情绪。”
林素瑶这话,正好点中沈洛忧心之事。眼下已经查明是杨淑妃所为,可偏偏他不能处置了杨淑妃,安家那边却要给一个交代,不如不追究,一场意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安若彤那儿多安抚便是了。
育德宫人那儿白经了一遭慎刑司的刑法,有些顶不住的宫人正要吐些东西出来时,沈洛便一道旨意下来,让慎刑司将人全都放了。育德宫那儿的御林军也撤了,一切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洛此番含糊了事,后宫和朝堂的人都看在眼里,谋害龙嗣乃是大罪,安美人出事闹得满朝皆知,如今沈洛这般包庇杨淑妃,群臣是有气不敢言。
碧霞居的书房之中,沈越一脸严肃,问道:“刘讳,安美人的事,可是你所为?”
刘讳抬起头来如实的回道:“王爷,安美人有孕的事,奴才也是安美人出事之后才知道,此事,绝非是奴才等人所为。还有,刘春查过翻车的马车,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驾车侍卫的任文的招供完全可以证明害安美人的人就是杨淑妃。”
沈越摇摇头:“不对,杨淑妃想动手,可没时间安排,就算杨淑妃玲珑心思提早安排任文,可她不会料定是安排任文送安美人出宫。安美人坐的马车会无故翻车,定是背后有人使了诡计。不过,此事与我们没什么干系。后宫势力稳固,杨家、安家、林家,还有其他不少大臣是忠于皇兄的。眼下后宫里贵妃、皇后位置还悬空着,后宫里还没有皇子,这些大臣都有女儿在宫中,可都抱着自个女儿能当上皇后,生下皇子来,如此也可携带着母家荣华富贵的念想。这些大臣没理由不拥护着皇兄。”
刘讳也暗暗点头,沈越又问了句:“皇上那儿可有查到贵妃娘娘的下落?”
刘讳摇头:“尚未有任何消息。恐怕,贵妃娘娘是找不回来了,蒋国公怕是要伤心……”
“宫外传了消息来,说贵妃娘娘失踪之后,蒋国公日日以泪洗面,身子差了许多,怕是撑不了许久……唉!”沈越说着,叹了声,也不知当初决定让宋云程留在宫外到底是对是错。
宋云程在后宫之中,原本是蒋国公等人故意安排,希望宋云程能震慑住后宫嫔妃,坐上皇后的宝座,绝了那些大臣的念想,自然不会百分百忠于沈洛。这也是为了让接下来的权变更容易,不见血刃。
“云楚国三皇子暗中频繁走动于几位大臣之间,楚昭容也频繁的在皇上跟前常说几位忠良大臣的坏话,云楚国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幸好,皇兄还不算太糊涂,对楚昭容并非很信任,连那云楚国三皇子也是多番拘束禁令。”沈越忧心的道。
刘讳退了下去,沈越又喊了吉祥进来,愁容满面,道:“我们所有的计划暂且先停止,如今我们首要对付的是云楚国的楚昭容和云楚国三皇子,他们留在我们大齐,必定有所图谋,不是拉拢朝中大臣,就是除掉那些忠良贤臣。吉祥,你传信出去,让人盯住朝中所有的大臣,有反心的,便立即除去,保护已经成为云楚国目标的大臣。”
夜幕来临,碧霞居只剩下幽居的清冷,沈越一袭白衫,在夜中静立,抬头望着空中的那轮孤独的圆月,也不知道宋云程在千里之外可还好?可也会同他一样望着这轮圆月想念远方的亲人?
宫中的风刮来虽冷,刮在脸上又几分凉意,沈越反倒想念在军营里征战沙场的日子,朔风吹刮在脸上会生硬的疼,却更让他感知到活着的滋味与肆意,反倒如今活在这深宫里,锦衣玉食,他却像是被囚禁了灵魂,不得自在。
望望空中的孤月,沈越长叹了一声,真愿赶快结束了这宫中的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