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着说:“骨头硬着呢!我倒要看看他们不吃不喝,在这大雪天,能坚持多久?”对方只有二十人,自己却有两千人,不硬拼,是不想血溅畅春园,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留个名声。
那厢,胤祥正在给亲兵们打气,道:“雍亲王皇四子胤禛,已被皇上口谕立储,兄弟们,现在正是表现男儿赤胆忠心的时候,俗话说,邪不胜正啊!”他每说一句,亲兵们都大声喝道:“是!”
八阿哥“嘿嘿”笑了起来,鼓掌道:“乱臣贼子,看你们能熬到什么时候?”
一阵蒸馍馍的味道飘了过来,还混着新鲜的奶香,原来,八阿哥的阵营摆起了早膳,流水价地提供给每个士兵。九阿哥抓起一个大肉包子,说:“还烫得滚手呢!十三弟,怎么样?来一个?”
“哼!”十三阿哥早已饥肠辘辘,却不向敌人称降。无论他怎么想,都听到了来自亲兵吞咽口水的声音。他鼓励道:“皇上清醒后,很快会颁下诏书,各位都是功臣!坚持住啊!”
八阿哥冷笑道:“十三弟,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皇阿玛着想。断水断粮断药,别说清醒了,皇阿玛能够支撑多久?说你意图弑君,这罪名不算过份吧!”
十三阿哥忿忿地说:“八哥,亏你自称贤王,这栽赃嫁祸的卑鄙手段,你也做得出来!各位,皇阿玛亲口说,将皇位传给雍亲王,八哥,九哥,你们敢说没听到?多年来,八阿哥对太子之位垂涎不已,向各位谎称皇阿玛传位给他!各位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八阿哥高傲地昂起头,说:“听听,十三弟,你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阿到玛何时说将皇位传给我?”他振臂一呼,喝道:“抚远大将军,十四阿哥屡立战功,为国有功,皇上早已有意立其为太子。昨日,皇阿玛病危榻前,亲口向我们几位在京阿哥,将皇位传给十四阿哥。而他……”八阿哥忽然向十三阿哥等人一指,“与皇四子胤禛传谋,意图夺位,全然不顾皇阿玛病体疴重,实乃不忠不义不孝之辈,试问,皇阿玛又怎会传位于他?”
八、九、十阿哥字字铿锵,势力庞大,几句口号喊下来,真是群雄激愤,“嗬嗬”之声如雷灌耳,响彻畅春园。
话说,先去十三阿哥府,再去九门提督衙门,却屡屡扑空的亦蕊,此时正守在畅春园外的马车里。她听到那隐隐的呼喝声,感到大事不妙,可无论使出什么方法,均无法进入畅春园。正当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张凯忽然说:“福晋,你看,那是谁?”
远方,一阵飞滚的沙尘,尘中裹着两骑飞驰,逆着光源,彷佛天兵下凡。亦蕊揉揉困倦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那,那头一骑上的男子,海青色长袍,长眉入鬓,虽是风尘仆仆,却抹不去那股雍容华贵的气象。难道,那不是胤禛吗?原来,他一切平安,惦念了一夜的人,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亦蕊泪光闪闪,挥着双臂迎上前去。
胤禛远远便见一个娇弱的身影向自己跑来,身后的人低低地说:“是她?”此时,胤禛也认出,那身影是亦蕊,来不及思考她为何出现在此,胤禛已激动地滚下马背,向亦蕊飞奔而去。
两人相向而视,却是多少年未曾再有的激动,彼此的眼中闪烁着思念与爱意。他见到她通红双眼中流下的眼泪,却不敢为她擦拭,生怕打破了这梦幻般的泡影。她的眼波在胤禛身上回荡,他胳膊上的伤痕,脸上的擦伤,都引起她心中隐隐的痛楚,她不敢投身入怀,生怕弄痛了他。终于胤禛按捺不住,拉起她冰凉的小手,担心地说:“蕊儿,你怎么会在这?”
亦蕊梨花带雨,低声说:“妾身没用,找不到十三阿哥,也找不到隆科多舅舅,只能在这干等。幸得……幸得老天保佑,夫君平安归来,否则妾身……妾身也不愿独活于世!”
“你等了我一夜么?”胤禛将冻得冰冷的亦蕊揉身入怀,“冷么?冷么?你这个傻丫头……”
这一夜,亦蕊疯狂地奔波着,求救着,孤立无援让她感到慌乱如麻,更可怕的是,一想到胤禛可能存在的危机,亦蕊的心便痛得不以自拨。靠在胤禛温暖的胸膛里,她的心,她的僵硬,她的疲惫,似乎都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马蹄的答,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晴空里的霹雳般,打在二人头上:“王爷,若再不进园,怕事有变!”
亦蕊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抬头一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