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堃如一潭死水般平静,微微低着头,八阿哥的慷慨陈词似乎与他无关。
八阿哥转过身,捂唇轻咳,向九阿哥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说:“胤禛灭你全家、抢你爱人、追杀于你,你不想报仇吗?”
伯堃无动于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九阿哥也不以为意,继续说:“你即刻起程,前往南郊斋所,把老四的人头,给爷提回来。”
“咳咳咳……”八阿哥似乎面有怒意,“老九,他是你四哥,怎能骨肉相残?咳咳……将老四留在南郊,别影响我们行事,也就罢了。”
伯堃淡淡地说:“何时可撤?”
八阿哥仰头感叹道:“四哥能有幸为大清祈一辈子福,责任重大,功不可没呢!”
若说毒蛇老九实至名归,八阿哥这伪君子更是当之无愧,伯堃早已领教二人双簧毒计,懒得多废唇舌,揖手应道:“遵命,小人告退!”
伯堃掀帘出帐,九阿哥嘿嘿冷笑道:“八哥,你脾气好能忍,我不能忍。老四府里的……嘿嘿,乌拉那拉氏、年氏,想起那伶牙利齿的劲,爷非找个机会将她们的牙,一颗颗地撬下来,划了她们的花容月貌,让老四对着终日以泪洗面的两个丑妇!哈哈哈……真是有趣……”
八阿哥不禁莞尔,无奈嗔怪道:“和女人一般见识,随你吧……”
这些许,一字不漏地传进站在屋外调动人马的伯堃耳里。或许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以便燃起同仇敌忾之心。或许并不在意他是否听到,因为在两位阿哥眼里,他刘伯堃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当提到亦蕊时,似乎在伯堃在冻僵的心上狠狠锥锉着。
鄂那海已集合齐人马,星火萤动,伯堃翻身上马,在一片呼啸中,绝尘而去。
“夜苍茫,雪纷飞,触微凉,心如麻。”亦蕊低吟着,窗前的飞舞雪花,一夜的心绪不宁,“怎么办?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每日,她均派张凯前往畅春园找相熟的太监侍卫打听情况,虽说不出个具体情况,却也知康熙的健康每况愈下,且御前侍卫好似换了生面孔。事关重大,看来必须亲自前往南郊斋所,劝胤禛前往畅春园。亦蕊一咬下唇,唤来张凯、雯冰,漏夜起程。
已是子夜时分,在这条通往南郊斋所的必经之路上,却有四拨人马,怀着不同的目的,行迹匆匆。
张凯驾着马车,突然急煞,差点没将亦蕊、雯冰颠了出来。他紧张地说:“福晋,听,前方有破金之声,让奴才先去打探情况!”
“不行!万一,有大虫出没?怎么办?”雯冰惶惶不安地说。无月冬夜,荒郊野岭,只孤零零一盏风灯,难怪她要害怕。
亦蕊也说:“一起去吧!怎么说也有个照应,我们小心些!”
既然亦蕊也开了口,张凯只得无奈笑笑,捡起一根长长的枯枝,让亦蕊、雯冰牵着,三人蹑手蹑脚地向打斗之声处走去。
躲在一丛覆满白花的矮松后,亦蕊首先认出了火花中的胤禛,“啊!”雯冰也认出了,亦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王……王爷!”雯冰含糊不清、颤抖地说。
“安静!”亦蕊一手捂着狂跳不已的心,一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除了胤禛,她还认出了人群中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刘伯堃。黑夜中跳动的眸子,如千年玄冰般深不可凿,就是这对眸子的主人,将亦蕊从九阿哥存放石斛别院的熊熊烈火中救了出来。泪水模糊了眼睛,擦去,再模糊,亦蕊不争气用帕掩嘴,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福晋,那好像是马齐大人?他怎么会在这儿出现?福……福晋……”看着亦蕊泪流满面的模样,张凯轻轻叹气,虽然场面混乱,但却几乎都是熟人。胤禛保护着马齐,迟朝带着三个侍卫勉力抵御着刘伯堃、鄂那海等十来个白衣侍卫的狙击。再看地上已横七竖八躺了几个,小成子胸口中了一刀,倒在血泊中喘着粗气。总算刘伯堃他们得令,并无心伤胤禛性命,只是砍倒他身边几个,以做威吓。
胤禛喝道:“住手,刘伯堃!若要寻仇,男子汉大丈夫,你我单打独斗,不要累及他人!马齐大人是前来奉旨传令的,你让他先行离开!”
鄂那海眼珠一转,说:“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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