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跑进去问,酒保也说她没有来。
也是,心情不好,总得躲个地方去疗伤。只是这条街,分支较支,他又不熟道,晚上的光线又不好,一时半会还真的拿不准她往哪跑了,只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找。
刚才他,是真的误会她了。
他说他审美的眼光怎么可能出差错呢?可是想到她说的那些,他心里就一阵一阵地发紧。他对她的了解,确实太少。她背后的故事,太多。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指责了她,他就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可是女人你在哪里呢?
明明是两条腿,跑得比他四个轮子还快,这女人是飞毛腿吗?小时候不是长跑冠军吧。
好不容易在江边上看到她的影子,一眼就落在她一瘸一拐的腿上,却还是跑得那么用力,那么地不要命。
脚受伤了还这么折腾自己,这女人真不让省心。
一脚油门踩上去,他看着她就倒在自己的面前,扑通一声,像是抽尽了所有的力气,那种悲伤和绝望让他一时不敢靠近,就那样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看她又哭又笑,最后朝天空大声地尖叫。
直到叫得声嘶力竭,坐在地上低声啜泣。
他看着她哭,却不上前,靠在车门边抽烟。他想她需要独自发泄和沉淀的时间,他不便去打扰。
可是他想守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依靠。
在他面前哭的女人多了,可是她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心疼的。
他居然会心疼一个大婶,真他妈的乱了。他想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想想,自己对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一ye情的女人多了,可那些都是玩玩而已,彼此各取所需。
可是眼前这个,明显不是玩得起的主。而一旦跟她认真,一想到自己那个紧箍咒的妈,他的头都有几个大。
她的家庭不说,年纪又比她大,还是个离了婚的,那讲究门当户对的纪大母亲是绝不可能同意的。那个固执的老太太,在经过大哥的事情之后,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跟个洗脑了的一样。
而且面前这个女人,未必就对他有意思,没见她今天早上那两巴掌抽得有多狠,腮帮子现在还疼着呢。
他倒是想找个人,安顿他的感情,就像大哥那样,有一个值得去守护的女人。
可是,会是她吗?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呢。这种感觉,与之前交往的任何一个女人的感觉都不同,尽管她比他大,也很粗鄙地自称老娘老娘的,可是他还是想把她划归到自己的保护圈下。
她坚硬的外刺,其实只是为了保护那颗脆弱的心。
烟灰落了一地,这女人还没有哭完。丢下烟头,鞋尖用力地踩过,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她倒是没有反抗,跟个木偶似的,任他丢到车上。
给她系好了安全带,自己再坐好,很郑重地跟她说了一句,“刚才的事,对不起。”